“杜容芷,你实在很会惹人生气!”他在她耳边沉声道。
从前是,现在是,一直都是个讨人厌的死丫头!
“那您要妾身怎么做呢……”杜容芷轻轻叹了口气,主动回抱住他,“有些话,妾身若是不说,就是好嫉,是失职,会遭人非议。可照着说了,又惹您不快……妾身也难得很。”
“那你呢?你心里如何想?”宋子循看着她,“那日你在产房说的话,也都忘了?”
“妾身没忘。”杜容芷摇摇头,“可那时妾身以为自己活不成了,怕……”她羞赧一笑,“怕您续娶的夫人对莞儿不好,也怕您忘了妾身,所以才会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的。现在——”
“现在你好好的,就什么都不在乎了?”宋子循淡漠地问。
杜容芷抬起头。
宋子循的目光严肃而专注,正一错不错地盯着她。
做了两世夫妻,杜容芷自问对宋子循还算有些了解。
他现在这副样子,就是今天非要个答案不可了。
“不是不在乎,”杜容芷沉默了片刻,“可一辈子那么长,妾身也不能只盯着这些不是?”她抬起头,认真道,“前段日子您一直住在妾身屋里,外头已经不知有多少闲话——”
“什么闲话?”宋子循沉着脸打断,“谁敢闲话?”
杜容芷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跟他纠缠,她苦笑着摇摇头,“您也知道,妾身从前在闺中的名声就不太好……要是再扣上个善嫉容不得人的恶名,以后就更加不好做人了。”她顿了顿,用尽量轻快的语气道,“况且,妾身也远没有张狂到以为您就一定非妾身不可的地步。”
前世她就是因为看不透这点,两人才会渐行渐远。
宋子循抿紧了嘴唇。
他当然不是非她不可,他也不可能去保证什么……可现在被杜容芷以这种无所谓的语气说出来,还是让他很不舒服。
杜容芷打量着宋子循的神色,在心里迅速掂量了一下,缓缓开口道,“可话虽然这样说……但那日您走以后,妾身还是难过了好久……”她的手在他掌心里讨好地挠了挠,小声道,“直到后来您搬去外院……妾身心里还偷tōu_huān喜来着。”
宋子循幽深的眸子飞快地闪过一道光亮,却转瞬间归于平静。
“叫我出去的是你,难受的也是你,”宋子循冷嗤道,“自作自受。”
杜容芷神色一僵,放在他掌心里的手就要抽回来,却被他一把握住。
“以后还赶我走么?”
杜容芷摇摇头,闷声道,“以后再不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宋子循挑了挑眉,故意问,“你又不怕别人说你善嫉了?”
“说就说呗。”杜容芷撇撇嘴,把手抽出来,“反正妾身本来就心眼小不容人。”她故作大胆地伸手揽住宋子循的脖颈,“妾身以后干脆就由着性子,天天霸占着您,也不算白担了这么个虚名——她们爱说就让她们说个够好了。”杜容芷说着,挑衅似的地冲他扬了扬下巴,“您到时候可别受不了。”
“我有什么受不了的。”宋子循捏了把杜容芷的脸颊,却忍不住流恋起指下细腻光滑的触感,拇指在莹白的肌肤上反复摩挲,“要霸着我,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他顿了顿,炙热的目光落在杜容芷更见丰腴的胸前,意味深长道,“到时你也别受不了。”
杜容芷一愣,白皙的脸上飞快地掠过两抹嫣红,娇嗔的话还来不及出口,就被他迅速含进嘴里。
“少夫人,”帘外忽然响起青荷清亮的声音,“孙小姐已经吃过奶了,您看是要现在抱过来么?”
宋子循吓了一跳,正蠢蠢欲动着探进杜容芷里衣的手也赶紧缩回来,只夹紧了腿僵硬地在床头坐好。
杜容芷也不说话,轻咬着被他吮得发红的嘴唇,瞅着他直笑。
宋子循恼怒地瞪她一眼,“抱进来吧。”他清了清嗓子,拉着杜容芷的手放在嘴边重重咬了一口。
杜容芷吃疼,闷哼了一声。
宋子循扬了扬眉,“再叫人送桶热水进来,我要沐浴。”
青荷连忙应了声是,转身又出去了。
“很好笑么?”宋子循斜睨她。
杜容芷忙把手缩到背后,“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
宋子循冷哼了一声,心里虽觉得扫兴,可也知道现在顶多是隔靴搔痒,没多大意思,于是稍郁闷了片刻,也就不在意了,只从袖子里拿出个锦盒,漫不经心道,“前阵子去德宝轩给莞儿选玉佩,正碰上他们那儿新做了些精巧玩意儿,我瞧着这件还能入眼,就顺手买了。你拿去戴吧。”很云淡风轻的样子。
杜容芷诧异地接过来,打开见是支金镶玉蝶恋花发钗,钗首是白玉雕成的梅花,以金丝为蕊,当中嵌着红宝石,梅花上停着一只蝴蝶,蝴蝶的触须由金丝所制,顶端还各缀着一颗珍珠,转动间蝴蝶羽翼微微颤动,流光溢彩,栩栩如生。
杜容芷爱不释手,眉宇间满是欢喜道,“可真漂亮。这蝴蝶竟跟活了一般!”
宋子循淡淡嗯了一声,“我给你戴上吧。”说罢从杜容芷手中接过来,随手插在她乌黑的发间。
杜容芷摸了摸钗上的梅花,眉眼弯弯地问,“好看么?”
少女双眸潋滟,粉嫩的唇瓣越发红润晶莹……他心里亦觉欢喜,面上却只淡淡的,“尚可。”
杜容芷也不计较,冲着他甜甜一笑,“妾身喜欢极了……多谢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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