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宋子循才得了空回府。
彼时杜容芷刚吃了饭,正歪在榻上看青荷跟紫苏翻花玩,见他回来了不禁有些意外。
“您几时回来的?可用过晚膳了?”杜容芷边说着边上前为他更衣。
“用过了。”他点点头,张开双臂任由妻子服侍。“刚去了祖母那里,陪她老人家一起用的。”
杜容芷点了点头,又接过紫苏递过来的家常袍子给宋子循换上。
她的动作熟练灵活,一气呵成,因始终低着头,也不曾觉察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脉脉温情。
待给宋子循换了衣裳,两人正坐着吃茶,外头有小丫头进来禀告,傅姨娘过来请安了。
茶盏挡住杜容芷嘴边的冷笑,只听宋子循淡然道,“请她进来吧。”
过不多时,傅静柔果然就领着丫头走了进来。
“少爷万福,少夫人万福。”她上前盈盈一拜,声音婉转甜美,如莺啼一般。
宋子循示意她起来,又温声问,“这时候你怎么过来了?”
傅静柔抬起头柔柔一笑,“原是妾身描了几个花样,想拿来请少夫人帮着看看,不想过来才听说您回来了。”双眸如两汪泉水般清澈动人。
杜容芷不耐烦看她做戏,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道,“哦?不知是什么花样?你且放下,等我明日再细细地看。”
“是。”傅静柔温顺地应了一声,身后琥珀忙上前把几张花样交到紫苏手中,傅氏一双水盈盈的眼睛则似有若无地在一旁的宋子循身上流转,待他看过去时,又如受了惊的小兔一般移开,那羞答答的模样当真是让人又爱又怜。
宋子循也不是从前的毛头小子,自然看得出她眼中深意。见表妹如此,又记起纳妾那晚舍她而去,心里也有些愧意,遂当她再一次看过来时,便温声道,“你且回去,我晚些时候再过去看你。”
话中含义昭然若揭。
杜容芷身后的安嬷嬷跟青荷等人瞬间变了脸色,唯杜容芷神色未变,面上带着三分笑意,就似完全没听到一般。
傅静柔瞬间红了脸,忙低着头羞答答应了一声,也不敢再看他一眼,匆匆领着丫头就下去了。
既有了这个插曲,宋子循陪着杜容芷坐了没多一会儿,便起身去了傅氏的屋子。
安嬷嬷气得不行,又觉得杜容芷不够主动,“我打量爷原先的意思,明明就是想宿在您这里……”
“早睡晚睡都是睡,我才不操那份心。”杜容芷漫不经心地撇撇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安嬷嬷还要开口再劝,却忽然蹙起了眉头。“您听……”
杜容芷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咱们爷今日可有艳福了。”说罢也不等安嬷嬷接腔,爬上软榻缩成个小球,撒娇道,“头疼,嬷嬷快给我揉揉。”
安嬷嬷哭笑不得。
…………………………
另一厢宋子循确实兴致盎然。
眼前少女轻纱敷面,只露出一双水盈盈,亮汪汪的眼眸,亭亭玉立于黄花梨小几上翩然起舞。
她身上一袭粉衣薄如蝉翼,只聊胜于无地贴着少女诱人的胴体,腰间袖口上各系着五彩的丝带,上面还点缀着亮晶晶的珠链铃铛,随着她每一次舞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那衣裳的领口也开得极大,小半个胸脯已然露在外面,随着她的旋转舞动,汹涌澎湃,呼之欲出……
……看得人心驰荡漾。
只见她纤腰如灵蛇一般,忽然随琴声快速地扭动起来,环摇佩动,说不出的妖娆魅惑……
“啪嗒啪嗒啪嗒——”动人的琴声中忽然响起不和谐的声音,傅静柔惊觉腰间珠链断落,正想要补救之际,只觉得脚下忽然一滑,宋子循眼疾手快,忙起身想上去搀扶,冷不防几颗珠子已经滚到他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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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门外忽然响起丫头焦急的声音,“爷跟傅姨娘摔倒了,爷让您赶紧请太医过来看看。”
杜容芷原本都换了衣裳准备上床睡觉了,闻言瞬间就清醒了,一边让紫苏派人去请太医,一边让青荷叫了那丫头进屋。
“你说大少爷跟傅姨娘怎么了?”
“回少夫人……是姨娘……姨娘不小心从小几上掉下来,大少爷去扶……也,也摔倒了。”来传话的正是琥珀,小丫头一张小脸吓得雪白,哭咧咧道,“姨娘直哭着喊疼……怕是,怕是伤着骨头了。”
“那爷呢?爷如何了?”
琥珀想了想,摇摇头,“……爷没事。”
杜容芷这才松了口气,又叫青荷服侍她换了衣裳,亲自去了傅氏屋里探望。
到了傅氏房里,只见她已经被宋子循抱到大床上,一旁宋子循则坐在圈椅上,面色也很不好看。
杜容芷匆匆向他行了礼,转头又去看床上的傅静柔。
只见她一张俏脸此时煞白煞白,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她光洁的额头流下来,
倒也看不出伤在哪里……只是——
她穿的这是件什么衣裳?
又薄又透就不说了,半个胸脯还露在外头,随着她痛苦的呻吟轻轻颤动,雪白的肌肤晃得人眼疼……
杜容芷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忙关切道,“这好好地,怎么就摔着了呢?”那罪魁祸首的“小几”她刚才也见着了,可不低吆……
傅静柔哪里看不见她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嘲弄,只恨自己疼得动弹不得,琥珀忙着去找杜容芷给她请大夫,几个小丫头都吓得跟慌脚鸡似的,大表哥他……他又……也没人记得拿床被子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