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但凡能和陈晨说上一句话,这些老板们也觉得倍儿有面子,倍感荣耀,引为平生幸事,开心得不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兴致越发高涨,梁思成笑道:“陈晨干的这件事,叫踩场子。踩场子本来是从赌场里来的,需要超人的眼力,每次赌石都要堵涨,一件不能落空据我所知,民国以来,只有一位老先生曾经做成这件事!所以,今天陈晨办的这件事,实在是太漂亮了!”
“踩场子?”
“还有人能和陈老弟一样干出这么漂亮的事情来?是谁啊?”在座的几位老板都来了兴致。
梁思存是在燕京到了一定位面之上的玉石珠宝商人,宋怀军念及此处,微微一笑,道:“您说的不会是那位雍正皇帝的九世孙吧?”
梁思存眼睛一亮,笑道:“看来,宋哥你也听说过这件赌石界的秘辛啊!不如宋哥你来讲一讲吧!”
“别别别!”
宋怀军连忙摆了摆手,道:“我只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还不知道这件事几分真,几分假,还是你来讲吧!”
“好!”
梁思存酒劲上来了,兴致勃勃,打开了话匣子,道:“这件秘辛的主人公就是当代大书法家、画家、文物鉴定和鉴赏家宫元伯先生!”
“唉,这位老先生好像和翡翠不搭界啊!怎么能到翡翠界踩场子呢?”黑麻杆愣了冷,不解道。
“哼!这就是你黑麻杆无知了啊!”
梁思存不屑道:“像宫元伯那样的人物,已经不仅仅是古董玩家了,人家是大学问家!他创作、鉴定书画,肯定要懂得印章吧!不仅仅要懂得鉴定鉴赏,好要学会雕刻。而雕刻印章,则是需要材料的!像母黄、芙蓉、鸡血、封门等石头!他也就是在学习印章材料的时候,随便就精通了翡翠!”
顿了一顿,梁思存笑道:“宫元伯祖上是清朝宗室,但他出生于1915年,他那个时候,正是军阀混战的时候,满清宗室的荣耀,早就随着雨打风吹去了,到他那一代,早已经没有了供奉,家徒四壁,吃糠咽菜!不过,清朝宗室中,高人很多,如书画家贾熙民、溥心畲。看他家境困难,都周济过他,还教他古诗作画!这两位你们没听说过,但是,提起他另外一位师父,那肯定是如雷贯耳啊!”
说到这里,他打住话头,卖起了关子,待引起了众人的兴趣,他才幽幽地说道:“这位师父就是大书画家齐白石!”
“竟然是齐白石,怪不得宫元伯那么厉害,好像还是什么故宫博物院、国家博物院的顾问!”众人纷纷感叹起来,脸上浮现出震惊之色。
梁思存笑道:“没错,宫元伯在国内古董、书画领域的身份是非常高的,可以说是无出其右者!他还是全国书法协会的前主席,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的前委员,没辙,人家太有本事了!书、画、诗、刻当代四绝啊!”
梁思存脸上浮现一丝敬仰之色,道:“宫元伯这个人,头衔无数,地位崇高,但此人淡泊名利,始终把教书育人当为主业,他是燕京师范大学的教授,名片上只有两行字燕京师范大学宫元伯!无论是领导、记者或者粉丝在宫元伯在家的时候拜访他,如果宫元伯有学生跟他约好,或者是不速而访,他就立刻会下对学生之外的人下逐客令,说,我的学生来了,我们要谈教学的事情,请你们回避,得罪了!”
“据说有一次是一位副总理正好在他家春节团拜,记者们扛着摄像机拍着呢!他还是这么来!不过,我党的高级领导心胸还是很宽大的,不仅仅没有责备,反而很是敬佩,三鞠躬后才离开!”
“真是翩然出尘,笑傲公侯啊!”
众人纷纷点头,脸上浮现出敬仰之色。陈晨更是心向往之,暗忖,做人只有到了这个份上,才真正算是爷们了!
“宫元伯身上有两个特质,一是朴素,二是谦虚!”
梁思存一边品着宋怀军带来的极品滇红,一边笑道:“但凡书法家、金石家,痴于此道,对笔墨纸砚必然非常讲究,什么湖州之笔、徽州之墨、宣城之纸、肇庆端溪之砚,极尽精美之能事。但宫元伯写字的桌子只有两尺见方,用了20多年。文房四宝一概不讲究名贵,喜欢用衡水地区一个小笔厂生产的毛笔,7分钱一支,一次订200支。砚台在他那儿叫压狗石。别人送的好砚,他随手转送给学校!”
与这位宫老一对比,陈晨不禁自惭形秽,看看人家这境界,何其高迈超脱,再看自己呢?才挣了这点散碎银两,就买了豪车,得瑟不已!
回金陵,还坐公交车!嗯,方便扮猪吃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