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头说道:“当年胡司令和阮世雄年纪差不多,俩铜铃大眼,络腮胡子,两把盒子炮,准星都给锉掉了!”
“干嘛锉掉啊?”阮世雄不解。
“这样拔枪才快嘛,省得枪套卡住了!”
老赵头说道:“他那枪法真是没法说,根本不带瞄准的,手一扬,天上正飞的麻雀,啪嗒就掉下来了,打了个粉碎!鬼子们听见他的名号就怕,伪军一听他的名头就跑,他大白天敢穿上便装去县城里喝酒听戏,鬼子炮楼前后走几趟”
“”陈晨听得悠然神往。
阮世雄关切问道:“那后来胡司令怎么?”
“当年胡司令能打硬仗,那是活赵云在世啊,上前鬼子都围不住他,汤山县里鬼子的驻屯军的少佐藤原斗复根本不是胡司令的对手,拿他没办法,整天净挨揍了!”
老赵头说道:“后来,他们没办法,就请了一个特战队出马,这个特战队据说叫什么春雨会,名字挺和气,但战斗力很强,而且很擅长那些阴谋诡计,见不得人的玩意。春雨会抓住了胡司令的一个手下,花了一万现大洋把他收买了。有天胡司令去城里刺探情报,这个手下就给他酒里下了药,把他给麻翻了,这鬼子就得手了不是?”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点沉闷,众人都是一阵长吁短叹,为这位牺牲了几十年的抗战英雄悲哀而伤感,老赵头又说道:“春雨会不是一般的军队,后来他们杀上野猪岭我们新四军的驻地,我是亲眼看过的,人正跑着呢,忽然就嗖地消失了,一眨眼,又在几十米上百米开外的地方出现了。咱们徐政委他们都不是对手,当时这里驻扎的十几名好汉都被他们杀了,不过,徐政委也打死了几名春雨会的鬼子,胡司令坟前跪的那个鬼子,据说就是春雨会的成员,叫藤原浩二,据说是藤原斗复的亲哥哥。也正因为如此,藤原斗复大怒,来我们村里扫荡,杀了几百口子啊”
老赵头一脸悲愤,不想再说了,大家情绪也很低落,陈晨连忙转移了话题,问道:“赵老爷子,一个月能打几头野猪啊?”
陈晨之所以问这个问题,是他发现,虽然陪客的汉子们不怎么吃肉,但并不是不喜欢,而是不舍得吃,再看脸色,一个个面带菜色,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野猪岭很穷,这一点陈晨是知道的,但是,亲眼看了之后,才更加的震撼,这里并不是世外桃源,而是一片被世人遗忘的落后地区。耕作方式完全是最原始的刀耕火种,山多地少,交通不便,教育落后,全村连一台电视机都没有,完全与世隔绝。
“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野猪少了,一个月打一辆头就不错了!”
老赵头说道:“基本都交给镇上了!”
“为什么交给镇上?”陈晨不解问道。
一个村民插口道:“咱们校舍都是危房,和镇上讲了许多次,都说财政困难没钱修。最后镇上提了条件,每个月交两头野猪,交满一年就给我们修!”
“其实镇上也有中心小学,按县里的规定村办小学都不允许开了,也不派教室,不投入。可是咱这交通太差啊,又太远,住校吧,咱们庄户人家没啥收入,又不能给娃们交住宿费和伙食费。出门打工,年纪又太小”
陈晨三人都停下筷子,忽觉得口中的野猪肉难以下咽,心里很不是滋味。
老赵头摆了摆手,释然一笑道:“别停嘴啊!这不都过去了吗?有了小阮小陈这五十万,咱村里的教育就跟上了。”
“是啊,是啊!这些钱一到,啥问题都解决了,陈老弟阮老弟,我们敬你!”汉子们又开心起来,一个个端起酒碗,展露憨厚淳朴的笑容,热情地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