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吓的脸一白,连忙摇手:“大姐,不行,你现在不能下床。”
陈香云笑笑。
她发着高烧,没有药的情况,有药或许能捡回一条命,没有药的话,她可能就真的要再死一回了。
她要活着,她更不想和前世那般窝囊的活着,所以她要自己去找药。
她让小妹把她扶到了正屋。
正屋中,陈老太坐在正中央的一张用竹子编制而成的大靠背椅上,神情带着鄙夷,她爹娘站在下方,眼里带着渴求。
二叔二婶就在一旁。
听见动静,兰氏扭头看见香云站在门口,小妹正扶着她。
她心疼的不行:“三儿,不是让你看着你大姐,你怎么带你大姐到这里来了,快扶你大姐回去躺着。”
“娘,是我要来的。”陈香云站在那里,身子带着病态,眼神有一种坚定:“奶,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烧糊涂了,我一躺下去,就能梦见我爷爷死之前的情景,爷爷浑身是血,就躺在那里,真可怜。”陈家老爷子原先是在矿上上工的,因为矿上出了事故,抬回来时只剩下一口气。
老爷子平时挺待见陈香云的,只要回家都会给她带好吃的。
陈老太眯起眼:“我看你真是烧糊涂了,你没事提你爷爷干什么?”
“奶,不是我想提爷爷,是我一躺下我就能看见爷爷在对我笑,亲切的叫我云丫头,爷爷还告诉我说,说奶奶的银子从来不会放在一个地方,说是分了好几个地方放呢。”
“你真是烧糊涂了,家里现在哪有什么银子,没有。”陈老太冷哼一声,说得真像那么回事。
“爷爷说,他之前好像在灶间放过银子,可能不多,但给我看个病拿个药的肯定是够的。”说着陈香云转身要去厨房。
厨房里有没有银子她不清楚。
陈老太霍的一声站起来,动作迅速的跑到了陈香云的前头:“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那死鬼死了那么多年,他说的话也能信?”
“奶,我也是烧糊涂了,我一烧糊涂,就记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陈香云看着陈老太的动作,心里已经确定厨房定是藏了一份。
“你这死丫头,我又没说不给钱给你请个大夫,你虽然有错,但你也把狗儿救了回来,二皮,去给云丫头请个郎中过来,我看她也是烧糊涂了,满嘴的胡言乱语。”陈老太没有想到这个死丫头,连她在厨房藏了银子的事情都知晓。
那个死鬼也是,不过是个捡来的丫头片子,也值得他告诉她这些。
“是。”二皮是香云的二叔,他名字叫陈皮,排行老二,所以大家都叫他叫二皮。
陈钱排行老大,大家一般叫他爹叫大钱子。
不多大会儿,二皮领着一个老郎中过来了,老郎中看着陈香云身上的伤,直呼造孽啊造孽。
喝了老郎中的药,昏睡了一天一夜,梦魔不断,烧总算是退了下去,她捡回了一条命。
看了看外头的天空乌黑一片,天还没亮,香云没有睡意,她躺在床上,两只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乌黑的屋子顶,听着二妹小妹浅浅入眠的声音,觉得格外温馨。
想到现在,又想想前世,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梦没醒是前世,醒来是今生。
她死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雪与小斌,不知道他们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她发誓,罗大,不要再让我遇见你,如果再让我遇见你,我定会为自己报仇的,报这冤死之仇。
再次醒来的时候,外头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他爹陈钱准备去竹林那边砍些竹子回来。
陈钱是个篾匠,得空时就帮着家里编一些簸箕,竹耙什么的,陈老太说花生马上要收了,让陈钱这两天编一些篓子,摘花生时有用。
“爹,我和你一起去吧。”香云跟在陈钱的身后,要一起去。
陈钱看了她一眼,淡淡开口:“行吧,拿上两根竹绳。”
青竹编的东西不太结实,也不耐用,要杆竹(苗竹)编的东西更耐用一些,青竹河边居多,杆竹在后山上的半山腰上生长了不少。
陈钱拿着锯子走在前头,香云拿了一根竹绳和一把柴刀走在后头,走了半个时辰才到杆竹生长的地方。
一根一根杆竹拔地而起,看着就大气凌然,看着这些杆竹,闻着这竹林里的竹香味,陈香云闭着眼陶醉了一会。
多少年了,她做梦都想再来这里一回。
“香云,我砍下来,你把那些碎枝清理一下,一根分成两截,一会我们也好扛回去。”陈钱一进里面,就开始选竹,对着不远处的陈香云道。
“爹,好嘞,爹,我在这附近找找笋,看看有没有笋挖几根回去。”这笋不好找,要非常有经验的人才容易找。
那些已经冒出头来的笋尖,大都老了,不能吃。
“我们可没带锄子过来,你还是别找了,不要费那个劲。”陈钱已经找好一棵两个手臂那么粗的竹子,吐了一口口水在手上搓了搓,轮起手中的锯子开始干活。
“爹,你听说过在竹子上刻东西吗?”
“听说过是听说过,不过你爹可不会,你爹只会一些一点简单的手艺活,帮自家编几个还成,真要拿出去,也是不能看。”陈钱的手艺一般,平常就给自己家编一些东西,偶尔帮邻里们编编,邻居们提块肉或者拿两个鸡蛋就当是谢礼了。
“爹,我听说有一种人专门靠竹子吃饭。”
“怎么吃。”
“他们用竹子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