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庖丁解牛”的疱夫。
说起来,两人在之前安邑城中对抗公叔痤一事里还属于一个合作的关系。
疱夫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对着吴杰说道:“你有什么事?”
吴杰笑道:“你不坐下来聊吗?”
疱夫哼了一声,道:“你每次来找我都没有什么好事。”
疱夫还是选择坐了下来。
吴杰正色道:“今天来找你,其实是想要请疱夫兄帮我一个忙的。”
疱夫冷笑道:“你不会是想要我帮你解决掉眼下的麻烦吧?”
吴杰笑道:“疱夫兄果然高见,你我毕竟朋友一场,疱夫兄总不可能见死不救吧?”
疱夫朝着吴杰拱了拱手:“告辞。”
疱夫站了起来,朝着门口走去。
吴杰突然开口道:“两百套精钢盔甲。”
疱夫脚步不停。
吴杰道:“再加上半成酿酒厂的股份。”
疱夫停下了脚步,转头问道:“什么是股份?”
在得知了股份这个词语的概念和去年酿酒厂的营业额之后,疱夫重新在吴杰的面前坐了下来。
“以后别谈什么朋友不朋友,直接谈钱就是了。”
吴杰哈哈一笑,道:“疱夫兄是为了君候办事,难道君候不有所表示吗?”
疱夫冷笑道:“你当我属下那么多人都是不用钱吃饭的?”
吴杰笑道:“疱夫兄这么多年劳苦功高,本以为君候这一次会给你一个将军的职位呢。不过这样也好,倒是省得我和别人打交道了。”
疱夫看了吴杰一眼,道:“不要和我说这些废话,我可以告诉你,这一次的事情我完全不知情。”
吴杰并没有立刻接口,而是站了起来,道:“疱夫兄,我已经让人整治好了酒席,请吧。”
这是一顿很丰盛的宴席。
疱夫的吃相很豪爽,大口喝酒大块吃肉,胡须上满是酒水和肉渣,不禁让吴杰想起了一个词语“江湖气”。
如果说大梁城之中有一个江湖的话,那么疱夫无疑便是这个江湖的主宰。
疱夫吃东西的速度很快,无论什么样的食物,在端到他面前之后很快就会被消灭掉。
在吃下了足足吴杰平时五顿的食物之后,疱夫放下了手中的匕著:“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吴杰点了点头,道:“我想知道疱夫兄这一次知道的情报。”
疱夫皱起了眉头,道:“我说了,这一次我帮不了你。”
说完,疱夫的脸颊微微颤抖了一下,道:“如果这一次你还希望我陪着你去攻打中山君府的话,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吴杰哈哈大笑,道:“中山君可没有对我爹下毒,我怎么会去攻打他的府邸呢?”
疱夫上下看了一眼吴杰,道:“那可未必。”
吴杰的脸色渐渐的严肃了起来,道:“一成的酿酒厂股份。”
疱夫沉默不语。
吴杰注视着疱夫,突然开口道:“疱夫兄,这一次的事情真的这么麻烦?”
疱夫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道:“我听说,太子也有酿酒厂的股份?”
吴杰道:“五成。”
疱夫又问道:“白圭也有?”
吴杰点头。
疱夫又问道:“你也有?”
吴杰依旧点头。
疱夫盯着吴杰,问道:“你知道酿酒厂其实是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对吧?”
吴杰点头。
疱夫又道:“你知道有钱代表着什么吗?”
吴杰笑道:“当然知道。”
疱夫继续道:“你知道这一次太子为何被打压吗?”
吴杰突然一愣。
不知为何,吴杰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了。
疱夫站了起来,对吴杰道:“告辞。”
这一次吴杰并没有挽留。
等到疱夫走到门口的时候,吴杰才突然问道:“疱夫兄,如果有那么一天,你会怎么做?”
疱夫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吴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回到了书房之中。
一刻钟之后,吴杰将一封信交给了陈林:“将这封信带去白府,务必要亲手交到白朱的手中。”
一个时辰之后,白朱的马车急匆匆的进入了太子宫,面见太子魏申。
魏申看着白朱呈递上来的这封信,脸色显得阴晴不定。
白朱眼观鼻鼻观心的坐在一旁,整个人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尊泥塑雕像。
良久之后,魏申才用有些嘶哑的声音道:“真的要这么做?”
白朱恭敬的说道:“臣父已经说了,白氏一族愿全部献上。”
魏申嘿嘿一笑,不无嘲讽的看着白朱:“白氏之富,天下皆知啊。”
白朱的声音越发的恭敬了:“白氏乃魏氏之臣子,千古不变。”
魏申蓦然放声大笑,但奇怪的是这笑声之中完全没有任何欢愉之意。
片刻之后,魏申才唤来了自己的贴身宦官,从身上取下一枚贴身玉符:“去,把君夫人请来。”
华灯初上之后,君夫人来到了魏申的太子宫之中。
魏申站在宫殿的门口,恭恭敬敬的将君夫人迎进了宫殿之中。
君夫人眉头一皱,看着魏申:“太子有什么事情?”
魏申扑通一声,在君夫人的面前跪了下来:“请母亲救申儿一命!”
君夫人叹了一口气,道:“太子何必如此?这是君候的意思,老妇也违逆不得。”
魏申并没有继续说话,而是从怀中拿出了一封密信,恭恭敬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