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来人只看了一眼殿内的光景,便跪地噤声,埋头小声说道。
“臣知罪,臣该死。”
黄门的内心惶恐无比。天了,他都看到了一些什么。
王,好像正准备亲一个男人!
而且,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竟然被自己撞见了,他已经想到了自己的一万种死法,并且正在揣摩王会选择哪种最解恨的。正在思考自己要不要直接一头撞死在大殿中的柱子上,免去死亡前的折磨,就听见王低沉的声线缓缓响起。
“何事?”
果然王的心思不可捉摸。
黄门有些疑惑地悄悄抬眼向上看了一次,发现王的表情很柔和,仿佛是原本就非常愉悦,因为心情大好,所以并未因为自己的错而降罪于自己。黄门开始好奇那个王床榻上的男人到底是谁,竟然可以让王的心情高兴至此,甚至连平常足够自己死一万次的罪,王都没有追究。
刚逃过一劫,他觉得脖颈背后已经湿透,颤声回答道。
“王,东城客栈内歇息的东褵皇着人传话,说晚上有事相商。”
傅旸心知,肆长离的目的没有那般简单,怎么可能只是与自己客套几句,举荐个人做官那么容易的,天下无双奕客的称号没有这么容易得到。
“让傅洵去应付。”
他现在没有兴致与肆长离互相试探虚实,还不如要傅洵去周旋一番,正好历练历练,总的也没有什么利益可给肆长离的。
“是,小人现在便去找傅王爷。”
黄门应声退下,抹了一把颈间的汗水,今天的王真是奇怪,他记得平常王最喜的便是与君主使臣打交道,为何今天却直接把东褵皇丢给了傅洵。
黄门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推开殿门的一瞬间,门背后一道圆鼓鼓的影子,嗖地滚进阴影之中,待黄门走远之后,才滚出来,朝着宫门滚去。
“大韩要去找傅洵。”
他才不要傅洵去跟那个什么肆长离打交道,傅洵答应过他今天一起去城郊看孔明灯的。
……
沈犹珩其实在黄门进来的那一瞬间就醒了,听到傅旸在议事,所以闭着眼没动,等黄门走了之后,才一骨碌爬起来,想从龙榻上跳下去。
“怎么?”
傅洵扣住她那只手腕的手还未放开,顺势将她一拉,要不是沈犹珩堪堪稳住身形,差点再度跌进他怀里。
“呃,我逾越了。”
他可是皇上,她这样躺在他的塌上成何体统,刚刚还好只进来一个黄门,若是进来了一群大臣什么的,明天她的声誉就毁了,估计傅旸的塌上躺了个人的事情只要半日就会穿遍京城。
傅旸哑然失笑。
“现在知道怕了?”
傅旸心想,嗯,现在才知道怕。方才怎么那么大胆,还敢在他面前装晕。眼下才知道他是皇上么。
“皇上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啊。”
沈犹珩投降了,她看得出傅旸是在说笑,也便顺坡下驴,反正傅旸也不会把她怎么样。她顺手掰开傅旸的手,坐到了桌案上。傅旸看见她一脸无惧的样子,揉了揉眉心。
“恃宠而骄。”
他骂道。
沈犹珩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转移话题。
“我本来想要东褵皇举荐我的,没想到你是皇上,我想进入朝廷,但是今年的春闱已经过了,我可以赶一下武举,然后如果拿了名次,就可以找出杀了崇明的人了。”
傅旸沉思了一番,他不是不可以直接任命沈犹珩为官,但是他知道沈犹珩不会同意,沈犹珩向来喜欢靠自己的努力去做想做的事情,她的决定,自己也无法干预。
“我不用你给我走后门,我自己去报名。”
沈犹珩仰头对他说,表明自己之前说的话只是想要告诉傅旸自己接下来的打算,并不是要他帮自己。
“那便如此,武举就在明天下午开场了,你要报名的话就早点去。”
他也只能这般嘱咐沈犹珩了。
“至于最近来过忘忧谷的人,孤会帮你查。”
沈犹珩略一点头。
“好,谢谢了。”
她起身准备出宫,却被傅旸唤住。
“慢着。”
“嗯?”
她不解回头,一个牌子对着她飞来,她伸手接住。
“这是什么?”
“孤的令牌,以后要来找孤,直接用这个令牌就好。”
“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你不怕我拿去为非作歹?”
沈犹珩问他。
“若要为非作歹,那便为非作歹,左右这宫中也没有什么外人。”
沈犹珩缩了缩脖子,好像之前听民间传闻,北衿皇不近女色,自从建国以来,四年后宫仍是空无一人,她好似还跟当时来忘忧谷中找她的九旸,不,是傅旸吐糟过。
好像说……北衿皇一定是那方面能力不行。
她记得那时傅旸的脸色变了几变,一言不发地越过她朝前边走,她还以为傅旸是那天心情不好,眼下看来…
天了,她当时是脑子抽了吗,为什么连九旸是谁都不知道就在他面前说什么这种事情,她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沈犹珩心虚地掩上殿门,飞一般地逃离傅旸的宫殿。
傅旸有些奇怪地听见沈犹珩急匆匆的脚步声,怎么忽然跑得比兔子还快?
……
东城王府。
韩韩重重地从天上砸进傅洵的王府内,周围洒扫的仆人早已见怪不怪,韩韩每次来找傅洵都会从天上掉下来,他们早已视而不见。
“抬…抬大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