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小女孩跑了过来,好奇地绕我转了两圈,笑吟吟的说,“漂亮姐姐,你是新娘吗?”,我看着女孩清澈单纯的眼神,不禁说,“不是!”。女孩又问,“可是妈妈说穿着这种漂亮白裙子的姐姐都是新娘子哎!”
记得前几天,看婚纱的时候,我第一眼边看中了它,等我穿上以后,浩然说,这件婚纱仿佛是专门给你定制的。可是当时价位太贵,远远超过了我们的预算,我便想着放弃,浩然说,珍贵的人值得最贵重的东西,说完便拉着店主到一旁,说了一会话,随后店主便很开心的精心包好婚纱,递给我。还说了不少的吉祥话,我当时一头雾水,随后看着何浩然一直宝贝的手表不见了,心中隐隐有了答案。看着浩然仿佛赚了表情,便什么也没说,即便那块手表的价格完全不能等同那件婚纱,但是在浩然心中它的价值却更甚。
我忍住心底的酸涩,低声说,“我不小心穿错了衣服。”,小女孩疑惑的说,“妈妈说,别人的东西不能动,我都能做到的,姐姐怎么会穿错了呢?”。
是啊,小孩都能懂得事情,我怎么不懂,只是因为爱情,才如此纵容自己。如果一开始离何浩然远点,爸爸就不会倒下,王芷之也不会那样伤心,我也不会被众人嘲笑,一切都怪自己太贪心,动了自己不该动的东西。我失魂落魄额想要离开这里,想要找到王芷之道歉,想要找到爸妈,说我错了,可是我都好像找不到方向。这时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跑了过来,一把把小姑娘抱过去,神色警惕的跑了。
一个服务员走了过来,低声说,“您好,这里下午还有一场婚宴要举行,现在要开始清理现场了。”说毕便神色犹豫的看着我,又说,“如果您找不到出口的方向,我可以为您引路。”
原来属于我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我却还想站在这里,岂不碍着人的眼。我笑着摇摇头,是到了退场的时候了。
生命从来都是这样,你经历别人一直经历着的,或者经历过的,但是你还傻傻的以为你会创造一个不一样。等到一切落下帷幕,宣告剧终的时候,你也变成了前辈,又对着另一个青年,说着你的故事,看着青年一脸桀骜,不听劝阻,摇着头满脸失望的离开。其实你只是忘了,那个青年的样子或许就是你原来的摸样。所以某些一直重复的故事便流传下来,成为传说中的老人言,尽管我们从来都不听,尽管我们也会成为下一个老人。
不知道怎么到了医院的,好像是走过来的,又好像打了个车,大概是打了个车吧,不然我怎么没有迷路。医院大厅一个小护士说,“今天急诊室有够忙的,一个时间段差不多同时送来两个抢救的。”
另一个护士说,“那个先来的好可怕!听小丽说,她们到了卧室,见满地都是血,那女人脸上都泛着金色,那女人的妈妈一下子就晕倒了。哎,不知道能不能抢救回来?都送进去几次血了,血库都好像告急了,听说那女人非常漂亮,好像在哪个电视上都见过?”
第一个护士说,“第二个也很危险啊!听说脑中淤血很严重呢!直接下了病危通知书了,跟随的家属吓得直发抖,让签字竟然也不会写,真能把人急死。”
我一听赶忙问急诊室在哪里?护士说,吓死人了,你自己看呀!直接往前走右拐,左右两边都是急诊室。
“那个女的有问题啊,穿个婚纱四处溜达。”
“我在考虑她冷不冷?”
“说不准那里有毛病,医院什么人没见过。”
别人怎么说什么,我不管,我把高跟鞋直接脱得仍在地上,拖着大大的裙摆像急救室方向跑去。只见妈妈一个人坐在急救室外面的椅子上,手不停的抖着。我们这个家里,一直爸爸是顶梁柱,出主意对外发言,都是爸爸,妈妈一向没什么存在感,遇到事情第一反应就是找爸爸。现在爸爸倒下了,妈妈该有多么无助,我走过去,想要握住妈妈的手,谁知妈妈一甩,低声哭着说,“你走开,子浩快赶回来了,我们老两口只有他一个孩子,滚,你滚。”,我退了两步,靠在墙上,直直的站在那里,天地之间我已无退路,我身上沾了多少人的血。
“血浆不够,有谁是x型血,病人血压直降,坚持不到从别的医院调血浆了。”这时对面急救室护士在门口喊着。
“我们的血型可以吗?”,王阿姨焦急的问。
曾经年轻优雅的王阿姨,这会儿满脸的悲伤绝望,一夜之间藏起来的时光好似暴露了出来,恢复到了应属于这个年龄阶段的样貌。的确,不论多么要强隐忍的人在危及自己亲生儿女生命的面前,都是一个平凡的母亲。原来还抱有一丝侥幸王芷之只是威胁,不会做出自残行为,毕竟一个人都有多大的勇气,能可以将自己杀死。更何况是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至少我做不到,不会做,或者都不会有这个念头,我的生命有母亲带来,有父亲精心灌溉,唯一有权终止的,是他们!这时我才明白,何浩然至于王芷之是超过生命的存在,如果没有我,即便没有爱,他们也许会平安平淡的过完这一辈子,是我,亲手将她推向手术室。内心的愧疚自责疯狂的啃噬着我的良知,让我痛到快要窒息。
“你们谁的血型可以,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女儿,我只有这一个女儿啊!”护士摇摇头,王阿姨奔溃的大哭,周围一大圈人也不忍看到,纷纷迈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