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再回租的那间房子,或者说是差点成为婚房的地方,虽然周薇薇已经把结婚时布置好的东西收拾干净了。我只是把钥匙留给周薇薇,让她看着退了,重要的证件一场住院,周薇薇已经全部带来了,不重要的扔了也没有什么可惜。至于曾经那些拥有两个人回忆的物件,刻上曾经两字,再贵重的看起来都是一场伤心,不要也罢。
出院那天晚上,我在一家常来的小店里,宴请了周薇薇跟林一恒,还上了许些酒。林一恒看了一眼,直皱眉头。周薇薇大大咧咧的往那一坐说,“看来你真的跟胖大叔感情深厚啊,准备刚出院喝点酒,上演一场情深深雪蒙蒙啊!”,
我坐着没有理她,径自倒了三杯啤酒说,“其实我不是一个真诚的人,我能喝酒,只是醉态见不得人,才一直说自己过敏,今天这雪景跟啤酒很配,突然很想喝。”薇薇说,“你韩剧看多了。”我笑着说,“经历多大生大死的人,就会更懂生活的浪漫,仔细想想浪漫源于珍惜。”,周薇薇一口气喝了一杯说,“得,一场病下来,直接成活佛了。”。
林一恒坐在一旁,深沉的看着我,这个神态像极了一个人,我心底不由得一痛。拿起杯啤酒直接干了下去,冰凉的液体顺着喉道流进胃里,冰的我一个哆嗦。林一恒朝着服务员喊了一声,“啤酒撤下去,把你们店度数最高的酒拿上来。”我借空来到厕所,又吞了几片药下去,平静的回到席上,只见一瓶白酒已经下去大半了,周薇薇已经醉的找不到北了。
林一恒强撑着醉意朦胧的双眼,说:“不能喝还是别喝了,你这身体,经不住。”,我鼻尖一酸,眼泪便流了下来,林一恒摇摇晃晃的站起抹一下我的脸颊,又说,“子清,别哭,子清,你是不是要离开?我们都醉了,你就可以走了,是不是?好吧!你走吧!”,原来他们都知道,原来他们都知道。说完林一恒又喝了半杯白酒,这下便趴在桌子上。我忍住诸多不舍转身往店外跑去,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巨响,见林一恒踢倒了椅子,大声说,“白子清,我告诉你,你走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我没有停留继续冲进漫天的风雪里。
人生常有聚散,只不过这次由我先走。至于y市这座城,这些人,虽说已经宽恕,却不想再见,不想回忆,只愿从此天涯,各自安好。
再见y市。
再见周薇薇。
再见林一恒。
虽说再见,真的会再次相见吗?
谁又能说得准?
到了x市,我去王芝之所在的医院,询问时得知王芝之半月以前已经出院了。我心底不由得轻松了一下,走到医院门口,见一名男子站在我面前,我抬起头,一看是何浩然,这个人,清醒以后便再也没有见过,现在一见,曾经的种种恍然如梦。但又好似我已是一个旁观者,梦里面的爱恨纠缠,看得真切,却也只是多了几分惆怅罢了。说到底,我最怕见到这个人,但是几次别离,我们都欠一个好好地告别。我俩谁也没有说话,来到附近的一家咖啡店,坐到靠窗口位置。
“几个月前,我们也曾到这里喝过咖啡。”何浩然说。
我抬头一看,是啊,x市,我不是很熟悉,但这条街培训时待过一周,还是有几分印象的,缘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一次是为了相遇,一次是为了告别。”我淡淡的说。
“如果你愿意…”何浩然叹了口气,接着说,“最近经历的太痛,都没有勇气说如果了。”
“如果本来就是一个假设,说的人不知有几分真心,但听的人信了,那便是一场悲剧。”
“我们之间的所有是一场如果吗?”
“我相信它不是,即便是悲剧,相信比不相信更好接受一点。”
“你说的话我不太懂。”何浩然说。
“其实我也不太懂,或者说我不懂是生活,是感情。”
“那些东西从来没有人能懂过。”
“好好照顾王芝之。”我低下头,专心搅动着咖啡,咖啡的香味钻进我的鼻尖,升腾起的水雾在眼底汇聚成几滴水珠,我抬起头,使劲地睁大眼睛,不想流露出一点脆弱。于他,我已无憾,一个未成形的小生命了结了我所有的妄想与不甘,一片苦涩在心底蔓延。
“下周的飞机,我陪王芝之去法国,也许再也不回来了。”
“法国是王芝之心底一直的梦想,你们会过的很好。”
何浩然自嘲的笑了一声说,“离开我你会过得很好吗?”
我抬起头,坚定地看向他,“一定会。”
说完,我俩谁也没有再说话,直到暮色降临,也不知是谁先离开了。
我想他永远不会知道他走后发生了什么,他也永远不会知道他差点就要做爸爸了,这样也好,这样愧疚感少一点的他可以过得轻松一点。
何浩然,我的执念,我曾经的挚爱。
你!
惟愿永不相见!
我在x市逗留了几天,找到哥哥,将一张写着密码的银行卡递给哥哥,至于父母,我无脸面对他们,哥哥准备说什么,却又没有开口。
一个月后,我乘着飞机飞往异国他乡,看着越来越小的城市,想起临行前跟教授的对话,“子清,这是我一有政府背景的同学在非洲的一个项目,第一次出国得待十个月,接下来去非洲待五个月回来一个月,一共要三年,你能坚持的住吗?”
“可以的,李教授再次感谢你提前支付我的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