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慈一肚子火,因为他在市委书记姚雷那儿受了气,回来后,便把张文定叫过去训了一通。
事情搞得这么大,都怪张文定在一开始的时候没控制好,让他这个大市长这么被动。
张文定被训得没有丝毫脾气,连生气都没心思了,回到办公室情绪低落地坐着。
以往他遇到挫折,总是会满腔激情地迎难而上,将压力化为动力。可是这一次,他竟然生出了深深的无力感,虽然不会向压力低头,可总是觉得很疲惫。
这疲惫的感觉深入骨髓,让人有种不想再在这浑水中继续混下去的隐退念头。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翻涌了足足几分钟,张文定才猛地摇了摇头,从这种低落的情绪中摆脱出来。
自己这是怎么了?年纪轻轻的,又深得木书记器重,未来的前程是相当可观的,怎么就生出这种归老了的想法来了?
这状况实在是不科学啊。
他不知道,这种心态其实是有来由的。
一方面,他自幼在道观长大,从小就受到道家清净无为思想的熏陶,纵然是为了工作而拼搏,但从来就没有像别人那般不要命的拼,只是尽力去做事,心态还是比较平和的;另一方面,他以前遇到挫折了拼得有精神,是因为那都是在干实事,而且干出了不少耀眼的成绩,总是有动力,自从到安青之后,他在工作上还真没太多出彩的地方,跟以前的工作相比,颇有点黯然失色的味道,让他潜意识里对自己的工作能力产生了怀疑。
今天这个事情,只是一个导火索,或者说是那些清净无为的思想和自我怀疑的情绪综合到现在,终于找到了一个爆发的契机。
所以,他才突然生出了归隐的想法了。
他有这个想法,并不是说他就真的会这么做。
官场中人,许多都不止一次萌生过这种心思,但极少有真正能够舍得下手中权力的。想的和做的,终究还是有区别。其实,这就跟许多在企业工作的职员干得不舒心了想休息一段间或者跳到一个环境更好的公司里去差不多。
一阵电话铃声惊醒了还在琢磨自己为什么会生出归隐这种无趣念头的张文定,来电话的人是白珊珊,话说得很简洁:“安青这两天很热闹呀。”
张文定跟她没什么好客气的,直接问:“领导是什么意思?”
白珊珊沉吟了一下,道:“不清楚。”
张文定就沉默了几秒,眉头皱了起来,然后道:“回去了一起吃饭。”
安青现在的情况,随江市里肯定也会受到一些骚扰,而事件的起因又跟他张文定有些关系,可木书记的态度,白珊珊居然说不清楚,不清楚的同时,偏偏又打了这么个电话过来,这里面的味道,要好好琢磨啊。
现在安青来了几个媒体的记者,不过张文定不可能再去接受采访,他觉得,可能就是自己接受了《最新报》的采访,让木书记也有点不高兴吧。
正在张文定想这些的时候,郑举进来了:“领导,计生委马主任想汇报一下工作。”
张文定一股闷气就在胸中晃荡了起来,要不是马国荣把个计生委的工作搞得乌烟障气,他又怎么会这么被动!
“让他来!”张文定怒气冲冲地说。
马国荣进到张文定办公室的时候,张文定正埋头看文件,暂时没有理会他的意思。马国荣对这个情况早有心理准备,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张市长若是不摆出这种领导学习时间的架子,他才会觉得不正常呢。
心中有几分郁闷和担忧,马国荣恭恭敬敬地跟张文定打了个声招呼,见张文定依旧没有抬头,他便微弯着腰站在那儿,等着领导的学习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不管这次的事件会对张文定造成什么影响,也不管他是不是死心塌地想要融入张文定的圈子,他马国荣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去挑战张市长的脾气。
态度端正一点,总是没错的。
张文定的学习时间不算很长,只让马国荣站了不到十五分钟,便抬起头冷冷地开口了:“你过来干什么?”
听到这个责问,马国荣心就稍稍放下了一些。
张文定有火气,还把这个火气表现了出来,那情形就还不算太坏,他最怕的就是领导当面微笑背后阴人,那会让当下属的觉都睡不好的。领导肯当面表现火气,那就让领导使劲地发火嘛,大不了让领导扇两个耳光,这总算是到了极致了。
“我的工作……”马国荣说了四个字,然后和张文定的目光对视了一下,吞下中间的话,直接就道,“请领导批评。”
“批评?批评什么?”张文定冷哼一声,稍作停顿,然后缓缓说道,“上次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吧?”
马国荣只觉得背上涌出一层细汗,甚至就连额头都渗出了汗珠子。
上次面见张市长,别的话他记不太清,但那句如果他做不好就建议市委调整他的工作的话,他是怎么都不会忘记的。现在张文定旧话重提,不管是出于什么心思,他都禁不住要冒冷汗。
“领导的话,我,我不敢忘记。”马国荣答着话,还伸手在额头上擦了一把,也不知道是想把这份心虚表现出来让张文定怜悯一下还是单纯地只是不想汗流到眼睛里——其实那点汗根本不可能流下来就会自然干了。
张文定又冷哼一声,直直地盯着马国荣,也不说话。
跟这个马国荣,他实在是没什 你现在所看的《别样仕途:靠近女领导》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