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婉婉捂着嘴,笑弯了腰,一对翠玉耳坠晃得厉害,撞在一起,叮当作响,“姐姐说的是!真搞不懂,郡主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否则好端端的大家闺秀,谁会去那种乌七八糟的地方!所谓白沙在涅,与之俱黑。真不知郡主和她的夫婿是谁影响了谁?或者都不是什么正经人吧。说起来,我还真有点可怜那个徐子清呢。谁知道是不是某些方面不满郡主的意,就被随便扣上个帽子,赶得远远儿的,好给新人腾地方?郡主金尊玉贵,还真是不好伺候,哈哈哈哈哈……”
一席话了,在场之人尽皆震惊,窃窃私语起来。只不过那复杂的眼神在飘向明珠的同时,也投向了桓家姐妹。武宁郡主的行为固然一言难尽,可这种话都说得出口的桓家姐妹,看样子也不是什么有教养的人。
明珠怒极,反而强迫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她站起身,寒着脸,从座位上走下来,步步逼近桓婉婉,“桓小姐,说话可要负责任。很多事情,眼见的都不一定是事实,何况道听图说?小姐乃堂堂侯府千金,为何不知自尊自爱,却反而要学那市井愚妇所为,添油加醋,往人家身上泼脏水?明明是待字闺中的姑娘,却偏偏要逮住细枝末节拼命发散,还尽往下三滥的方面去想,我是该说你无知无畏,还是思想龌龊?皇家筵席公然口出污言,丢的不仅是你的脸,更是穆阳侯府的脸面,令尊令堂的脸面!两位小姐,还请自重身份!”
一众皇亲贵女原本就对桓家姐妹颇有微词,听了明珠的话,更是纷纷点头,私下议论起来。桓青青听得几句只言片语,尽是批评她们姐妹的。
没想到,辱人不成反而自取其辱,桓青青气急败坏,拉下妹妹,自己冲上前,扬起头,嘴角冷笑:“好一副义正言辞的嘴脸,装得还挺像正经人!楚明珠,你敢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一句,你从来没去过醉月轩这个地方吗?是我们姐妹污蔑你吗?”
众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到明珠的身上,只待她说一句“没有”。明珠一时语塞,桓青青立时大笑起来,极尽嘲讽。
“怎么样,说不出来了吧?大家都看到了,这可不是我冤枉她。俗话说,苍蝇不叮没缝的蛋,说到底,还是她自己有毛病,才被人盯上,压根不值得同情……”
“住口!”一个愤怒的声音盖过了桓青青的冷嘲热讽。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五皇子满面怒容,快步走来。众人不免诧异,皇后亲自主持的后宫宴会,一个皇子骤然来访,还真是有些突兀。
贺延修却不管周围奇怪的眼神,他一把将明珠拉到自己身后,怒视着桓青青,面色恚愤,厉声道:“桓青青,我警告你,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辱人清白!”
桓青青的气势顿时软了下来,两次见到贺延修如此维护这个臭丫头,她的心如针刺一般,百般委屈,几欲掉泪。
“延……”
“延修哥哥”四个字差点脱口而出,临到嘴边,忽地瞥见贺延修利刃般的眼神,吓得她一哆嗦,连忙改口,嚅嚅地道:“这不是诚王爷亲口对贵妃娘娘说的吗?难道不是事实?”
贺延修万万没想到,她竟然知道自己和母妃的私密谈话!是母妃告诉了舅母,舅母告诉了她娘?还是母妃宫里的下人口风不严?贺延修心乱如麻,一时也无法细细去想。他只觉得愧对明珠,明明是拼命想要压下来的事情,结果偏偏在自己这里出了岔子。
贺延修环顾四周,目光坚定,声音清越,“今天当着各位千金小姐的面,本王要将一些事说清楚。明珠郡主确曾去过醉月轩,但并非如桓青青所说的那般龌龊。事实是,醉月轩是敌人窝藏的聚点,异常危险。郡主为了协助本王调查府库亏空案,才乔装改扮,冒险前往。当时本王与靖阳侯都在现场,一明一暗,与郡主里应外合,才破了敌人的老巢。由于事关朝廷机密,所以案件细节并未公开,没想到竟为郡主惹来了这么多闲言碎语。这些事,郡主不方便说,本王便替她说!明珠郡主并非你们口中不知检点的女子,相反,她心怀大义,有勇有谋,为朝廷立下了极大的功勋。若有人再敢污蔑她的清白,传些不三不四的小道消息,我贺延修第一个不饶他!”
一席话斩钉截铁,掷地有声,全场立时鸦雀无声,看向明珠的眼神中都带上了敬意,对桓家姐妹,自然又多了一分鄙夷。
桓青青再也忍不住,泪珠啪嗒掉下来,哽咽道,“你、你太偏袒这个女人了!”
“不错,我是偏袒她,因为她心地善良。清江郡遭受旱灾,她为了帮助饥民,特地放下身份,在粥厂辛苦劳作,为大家分盛食物。试问你桓青青做得到吗?能放下你千金小姐的架子,到那些身处底层、穷困潦倒的百姓中间去,为他们踏踏实实地做点事吗?你若能,我也愿意偏袒你,替你讲话!可惜,你不但做不了这些,反而尽会惹乱子,瞎胡闹。昨日若非我出城去接郡主,她险些被你刺伤。你一个侯府千金,女扮男装守在城郊,专等着找人麻烦,你不觉得羞愧,我都替你害臊!”贺延修声色俱厉地道。
“我、我……”桓青青哑口无言,感觉周围的目光都像刀子一样,插在她的背上,让她说不出话来。
“阿修,你在做什么?”一个慈祥而严厉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循声望去,这才惊觉太后、皇后、郑贵妃在一众宦官宫女的簇拥下,已经踏入了凤兴宫。
这一惊非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