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朝公卿认为,王真灵是读书种子,明心开悟,当然是应该入国子监读书,为儒学。
而皇帝却是认为,王真灵已经说过要入鸿都门学了。这些公卿完全就是和自己作对,和自己抢人!
总之,归根到底,还是代表天庭一方的力量,和代表大成皇权一方的力量之间的一场较量。
而王真灵不过只是,夹杂在双方力量之间的一个棋子而已。
“陛下,那些外官势大,我等也是无可奈何……”尚书令垂首说道。
皇权虽然强大,然而一旦百官联合起来联手压制的时候,也要承受极大的压力。
更不要说,百官背后都是那些名门望族,而那些名门望族背后,却就是天庭了!
总之,此时这尚书令丙方的意思就是,我们压力太大,扛不住了。
听闻此话,那皇帝姬允又是愤怒,又是带着一点恐惧。
心中生起一股巨大的戾气来,道:“既然我得不到,这些外朝官也休想得到。我要杀了此人!”
此话一出,尚书令和诸多郎官面面相觑,都知道此事不妥。然而在皇帝的盛怒之下,不敢发言发对。
这时候,忽然有着一个郎官再拜而起,道:“陛下,此事不妥。若是杀了王真灵,恐怕会落的口舌于外朝百官。
那些百官,定然会以天子来污蔑陛下的名声。
我看不如这样,给王真灵一个官做,然后将其远远的贬斥到克州去。如此,那些外官估计也无话可说!”
那皇帝姬允一听,顿时觉着大为有理,又看向尚书令丙方,问道:“卿觉着此事如何?”
丙方想了想,道:“此事最后,升他一个官吏,堵住外官的嘴巴。
然后再将那人远远贬斥,却也让此人碍事不得!”
皇帝顿时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朕就任他为一方县令,然后将他赶到荒瘴之地去好了!”
听闻此言,几个郎官微微变色。
克州虽然偏远,但是却也有些好地方,和内地也差不了太多!
但是那些荒瘴之地,却是朝廷控制的末端之地,向来是流放罪人之所。
那些地方,山多林密,巫妖横行,各种濮越之蛮族极多,不时造反杀官。去那里当官,估计是一辈子再也回不来了。
只是皇帝旨意以下,这个时候却争辩不得!
只有一人站出,对天子说道:“陛下,此事不妥,怕是外朝公卿不会答应!”
那皇帝脸色微变,王真灵的事情机缘巧合之下,已经成为了天子和百官角力的焦点。
他这般处置王真灵,直接将王真灵无罪贬斥到克州那种地方去,那些外朝百官,绝对不会这般容易答应!
见着说动了天子,这郎官只是一笑:“说道,陛下,不如把那王真灵继续留在内郡好了。
只是按照三互法,本州之人不能在本州为官。
这王真灵自不能留在梁州了,我看将其迁到庾州去好了!”
庾州是内地,沃野千里,膏腴肥美。在这地方做县令,原本当然是美差!
然而,去年一场瘟疫下来,那庾州却是受了重灾。
朝廷赈灾又不及时,让那庾州无数的郡县残破,百姓死亡。
再加上后来又耽误了春耕,粮食生产不及,今年却又是灾荒。
那原本是大成重要赋税之地的庾州,如今已经变得民不聊生,流民遍地。
现在在那里做官,可就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了!
这话一出,那天子眼神顿时大亮,招手让内侍拿地图来,只是看了两眼,顿时哈哈大笑:“刘卿果然多谋,只是将他打发到庾州,未免就太便宜他了。
不如就把那王真灵打发到利州及南好了。只是却也不用做什么县令,让他去做县丞罢了!”
殿中尚书台的郎官们隐晦的对视一眼,心中都是暗惊。
把王真灵放到庾州这种地方都还不满意,居然要把王真灵送到利州去。
那利州不仅和庾州一般,同样遭到了瘟疫。而且利州多山,又有无数的灵巫作乱,攻破州县。
在那利州去做官,是分明想要王真灵死啊!
却又都暗叹这位天子小肚鸡肠,却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不能把王真灵打发到边郡去,就连县令的位置也不肯给王真灵了!
而且,及南那又是什么好地方了?虽然说是内郡,然而论起地广人稀来,蛮夷作乱,却又比那边郡好的多少?
散朝之后,王悦忽然斜刺里走出,对着刚才那位建议的刘姓郎官就是躬身一礼,道:“多谢刘兄仗义执言!”
却是王悦同样也是一副郎官打扮,刚才也是列席于诸多尚书郎之中。
只是,他是王家人,是王真灵的堂兄,刚才就不好开口,只能拜托这位同僚好友刘允中帮忙了。
那刘允中却是正容说道:“王兄太过客气了,原本我是相帮令弟一把的。
谁知道居然害了他,陛下非要让令弟前去利州,唉……”
那王悦连忙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原本陛下都想要杀掉我那七弟的。
多亏刘兄开口,才能活着前去及南,说起来我还要代吾弟多谢刘兄大德!”
“哪里,哪里。”刘允中急忙谦让,却又道:“事已如此,王兄还是早点写信通知家中一声的好!
最好让那位你家那位七郎不要奉诏,顶多一辈子不要为吏。却也最是要比丢命为好!”
王悦长叹一声,说道:“刘兄说的是,我立刻就给家中写信!”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