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王今日正要祭拜冰雪神山。
这冰雪神山立于九尾狐界的北端,常年冰封,山上不生一草一木,甚是险峻。
冰雪神山上供奉着冰雪山的山神,位于山巅,但是山下却是白骨堆满,都是这些年祭拜的献祭。
雪狐也被关于神山下,只等洗去一身罪孽,再献祭。
而所谓的洗去罪孽,是在狐王每年献祭的时候,她都必须三跪九叩从她禁锢的地方,一直跪到冰雪神山的巅峰。
因此,她每年要提前一个月就开始跪拜上山,每年一次,每一次磕完,她都会遍体鳞伤,好久才能恢复,恢复没多久,又得再一次上山。
周而复始,已经过了许多年了。
她的夫君狐狸郡王丘每年都会参与祭拜,因为一年只有一次他能见到自己所爱。
只是这一次见面,实在太残酷,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受尽折磨。
他不忍心,却不愿意放过这一年唯一能见她一次的机会。
这对丘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他是郡王,因此不能提前便去冰雪神山,必须陪伴在王的身边,和王一同上山。
今日,是祭拜之日。
早早,狐王便率着各地封王去冰雪神山了。
这才刚抵达神山之巅,便顿觉一阵地动山摇。
这么多年拜祭神山,从未曾试过这样。
狐王大惊,命底下的狐狸去查探。
查探报了回来,说是今年跪叩的雪狐没有如期抵达神山之巅,怕是神山大怒。
狐王闻言,怒道:“她竟敢抗旨不遵?马上带她来。”
丘陪在王的身侧,闻言大惊,连忙跪下求情,“王,许是她身子疲乏,未能及时赶到,请王息怒!”
“息怒?”狐王看了丘一眼,眼底尽然是失望之色,“丘,你实在让我失望,这多年你还惦记着这罪狐,看来,今日得把她献祭给神山,你才会死心了。”
丘如闻噩耗,当场呆立。
他直挺挺地跪下,“王,求您开恩!”
“这恩还真开不了,”狐王摇摇头,既是愠怒也甚是惋惜,“自从你娶雪狐为妾,便再没了昔日的雄风英姿,每日只琢磨如何营救她,沉浸女儿私情全然不顾我九尾狐族大事,与其如此,还不如断了你的念想,兴许,你还能如年轻时候那般,壮我族盛威。”
丘面容死寂,伴王多年,他最为知晓王的性情,但凡决定的事情,便绝没更改的可能。
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
他磕头,沉声道:“王,若她死了,我也绝不苟且偷活。”
“你这是威胁我吗?”狐王大怒。
素素闻言连忙上前跪下,“王息怒,父亲只是一时犯糊涂。”
她拉着丘,道:“父亲,为一个罪孽深重的雪狐,不值得,快快请罪求王息怒!”
丘却不为所动,道:“王,我与她相遇相爱,便已经立下了重誓,死生相随,若食言,遭那天打五雷轰之罚。”
“你竟然如此没出息?”狐王大怒,“来啊,先把他扣押下来,等献祭了雪狐,再问他的罪。”
狐界,是极力模仿人间的君王制度,以王为尊,权力集中。
但是,狐族到底不是人类,狐族也以修为论地位,丘修为高,且早就独霸一方,分封为郡王,势力也日渐增大,若不是因为雪狐的事情,定是有一番作为的。
狐王要问他的罪,看来,是要趁机削他的权了。
丘被捆绑起来,捆它的绳子,是狐王专门用来捆逆臣的,若不松绑,他是休想挣脱。
胡素素见无法求情,便推了推身旁的朝阳。
朝阳上前,“父王,岳父也只是一时糊涂,您开恩啊。”
“他哪里是一时糊涂?他已经糊涂了许多年了,朝阳,你不必再说,否则,我连你也一同捆了。”狐王怒道,方才地动山摇,他认为是神山震怒所至,因而,今日若不献祭了雪狐,神山还会继续大发雷霆,要献祭雪狐,就得先拘禁丘,因而,不许任何人求情。
朝阳不敢再说,退回一边去。
雪狐被拖着上来,浑身是血,已经奄奄一息。
她被丢在狐王面前,禀报道:“回狐王,雪狐本已经差不到跪到了山巅,却不料体力不支,滚了下去,已经快没气了。”
丘看到浑身是血的雪狐,发出了凄惨的悲鸣声。
赶往冰雪神山的尹向图,听得这个声音,忽然怔住了,泪水滑落。
“怎么了?”龙柒柒问道。
“我父亲,我父亲快死了!”尹向图哭道。
“你怎么知道?”
“他叫了一声,我听到,他要与我母亲一起死,我母亲死了?我母亲死了!”尹向图语无伦次地说完,飞也似地跑去。
龙柒柒眸色一沉,轻身而起,拉住她的衣领,“走!”
老君在后头跟上,不过片刻,便抵达了冰雪神山上。
龙柒柒放下尹向图,眸光环视了一圈,雪狐将死,旁边捆着一个公狐狸,一直在发出悲鸣声。
因有人类闯入,狐狸全化作人形,丘被捆住,无法幻化,因而还是狐狸的模样。
“尔等何人?”狐王的侍卫上前,倒也礼貌。
不过,胡素素马上就认出尹向图来,“胡十三,你还敢回来?”
“胡十三?就是雪狐的女儿,扰乱王子与王妃婚礼的那个杂种?她还敢回来?”
众狐马上上前声讨,连王的侍卫都一改方才有礼的态度,上前质问拦开。
“杀了雪狐,杀了杂种!”
“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