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蜮还是如往日一般,翻滚的河水,咆哮的恶魂,搭配瑰丽的虚空。
一艘漂亮的船,不再是陈旧的破舟,随着河水漂着,船身起伏晃悠。
龙柒柒坐在甲板上,屈着双腿,下巴抵住膝盖,静静地凝望前面不可见的漆黑。
摄政王便坐在她的身边,他的眸光和她一致。
来这里,他想看看能否找到那种心跳的感觉。
两段记忆,若他是龙尊,那么龙尊的记忆对他来说应该是最深刻的。
但是偏偏想起那个几次死而复生最后泣别他而去的那个女子,他心里头没有什么感觉,若说完全没感觉也不对,想起的时候,有那么点心酸伤感。
但是,这一段记忆,对他而言是刻骨铭心的,他常常能感受到胸口传来的痛楚。
若他不是南宫越,那么,他知道南宫越很爱眼前这个女人。
两段记忆都是不完整的,有些记得,有些不记得,甚至,和龙柒柒在一起的日子,他记得比较少些,可无损那看着她便有赫然心动的感觉。
“在我身份未明之前,你能否答应我,不要和我生分。”摄政王看着她问道。
漆黑中,她的眸子暗沉无光。
她不说话。
摄政王道:“你们的星宿阵,没有网住他的魂魄,那就意味着我很有可能就是他,至少我有可能是,所以你与我生分,对我很不公平。”
龙柒柒声音沙哑地道:“可你也有可能是杀了他的人。”
“是,如果最后证实我不是他,我任由你处置!”
“我杀不了你!”
“可以!”
龙柒柒侧头看他,“嗯?”
“你若杀不了我,我帮你!”他认真地道。
“为什么?”
他说:“我不想让你难受,若你高兴,你喜欢怎么对我都可以。”
龙柒柒定定地看着他,“你不是他,他从不会对我说这样好听的话,我和他,也没到这一步,他没有那么爱我。”
“是吗?”
龙柒柒轻轻叹气,“我曾一度以为你就是他,我想着,你不记得我也好,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可我还是想得太美好了……我最近脑子很乱,一时一个想法,我烦透了这样的日子,甚至,我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算了,你不明白,你不会明白,说了也多余。”
“那几天你故意接近我,你带雪生来找我,我开始不明白,后来一想,就全部明白了,阿柒,你能否把我当成是他?”
龙柒柒慢慢地摇头,“当不了。”
“为什么?不管我是不是他,我的身体是他的,他的记忆我也有,他对你的心如何我不知道,但是我不认为比他少,其余的,重要吗?”摄政王问道。
“重要,一切都像又如何?只要你不是他,那就不能当是他,对他不公平,对我也不公平。”
“你为何如此执拗?”摄政王竟有些恨她。
龙柒柒身子往后躺下,她倒是希望自己不那么执拗。
但是,这事是有商量的吗?
没有。
两人便再无话了。
摄政王不舍得走,龙柒柒懒得走。
回去,也是这样。
她无时无刻内心不在焦灼。
翌日,龙柒柒没有等摄政王,便带着白子又去了西山。
还是那个老者在扫地,他的动作慢悠悠的,仿佛除了扫地,他便再没有其他的活儿干了。
见到两人来,老者淡淡地道:“主人回来了,二位进去吧。”
龙柒柒抱拳,再看了看他的面容,却见他转了身去,隐退在拱门外。
龙柒柒看着他行走的背影,心里又牵扯起一阵熟悉感来,偏生又总是记不起来此人到底是谁。
屋子里走出来一个女子,身穿白色衣裳,眉目清冷,龙柒柒一眼看过去,怔住了,“练血,你怎么在这里?”
不过,她马上就知道自己认错了。
她不是练血。
她只是容貌酷似练血,而练血眉头有一颗痣,左耳骨上也有一颗红痣,此女子显然没有。
“我叫白练,姑姑请进!”女子福身,脸上依旧是清冷的神情。
白练?
龙柒柒与白子对视了一眼,看来,这个无名观还真藏着很多秘密啊。
进了屋中,龙柒柒就彻底呆住了。
屋中的摆设,和摄政王府偏厅的摆设一模一样。
同色系的花梨木家具,太师椅,藤椅,八仙桌,还有两排靠背椅子。
而正座上太师椅上,坐着一个人,身穿金丝绣龙锦缎衣裳,束金玉冠,俊美面容,气宇不凡。
白子惊愕地喊道:“摄政王?”
有练血,有王爷,这闹的什么玩意?
龙柒柒盯着他,若说白练和练血之间还能看出点分别来,他看不出。
一模一样。
便连眉梢眼角都是一模一样的。
就简直是一个模子套出来的。
又或者说,像是有人对着南宫越的样子捏造出来的人。
那人看向白子,微微摇头,“我不是摄政王。”
“你不是?”白子懵了,看着他的脸,再看他的衣裳,穿的是绣龙衣裳,这应该是当朝的朝服。
白练走进来,道:“这位是十王爷南宫安。”
南宫安?
龙柒柒不知道还有一位十王爷叫南宫安的,是南宫越的弟弟啊?宁王排行第九,那他岂不是宁王的弟弟?
“你们是?”南宫安看着两人问道。
“我叫龙柒柒,他叫白子。”龙柒柒还是盯着他看。
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