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四角亭。
花明如这些日子寻遍了黛黎也许会在的任何地方,他和林芷一样,都觉着黛黎没死。
然而,这希望却随着花明如找遍了城内各处,而逐渐消失。
如果在这四角亭,黛黎都没有留下任何讯息,或许……
花明如走到亭外,他纵身轻轻一跃,在亭子的横梁之上,他凝神看着。
末了,花明如松开手,又落回地面。
他打开一个包袱,那是之前离开戏园子时,花清泉给他准备好的。
这几天没日没夜的寻找黛黎的踪迹,如今,总能坐下来,休息片刻了。
看着包袱里的东西,花清泉不禁笑了。
清泉这孩子素来是个心细的,包袱里除了馒头和一点咸菜,花清泉竟然还别出心裁的准备了一只酒囊。
他是怕自己路上找不到客栈落脚,路途寂寞吗?
花明如笑着打开了酒囊,别说,花清泉准备的酒还真是醇冽。
花明如低头嗅了嗅,他想起那个会酿酒的林芷了……
“我说那铁老三不回家,关咱杏花林啥事啊!”酒坊内,老吴唉声叹气的胡乱拨着算盘说道。
“是啊,前天巷口周家的那个泼妇也来闹过,说他们当家的,自打来了杏花林,就有去无回了。”阿周慢吞吞的说道。
“家里有那么凶的婆娘,放着谁愿意回去啊。”阿旺刚送走今日最后一位客人,哎的一声坐在靠着门口的椅子上。
这几日,杏花林陆续有人前来闹事,刚开始,林芷还未在意,但是算上今日,短短几日已失踪三人。
如果不是巧合,那必是有人针对杏花林。
“六指哥,你怎么看?”林芷来到一言不发的六指身旁问道。
六指自从暴露了自己是赵康的探子之后,酒坊里的伙计,虽然大部分都来自虎头山,但却无形中与他疏远些许。
六指自己也知道其中缘故,因此,平日里在酒坊干完活后,通常便是不到熄灯不回来。
这会儿他听林芷这般相问,便放下手中的活计,看了眼林芷,又望着众人道:“这的确不寻常,依我说,咱们不如歇上几日。”
“又歇业?”阿周不乐意了,“上次欢伯人给银子赚,咱们歇业,这次巷口的铁老三不见了,咱们也歇业,我说六指,这歇来歇去的,杏花林还开不开了?”
“是啊,”阿旺附和着说,“总不能再干回老本行吧!”
若在往日,六指定会暴怒,然后敲着他们的脑袋说“你们懂个屁!”
然而,这次六指却只是看了眼林芷,“小林子,你看着办吧。”
林芷知道六指因为赵康之事,令大伙儿失去了对他的信任。但依着她对六指的了解,六指能说这话,应是知道些内情。
当下,林芷见时间不早,便吩咐众人将酒坊打烊,于是,杏花林便再无外人,林芷同六指坐在桌前,“六指哥,你是不是打听出了什么?”
六指见林芷不计前嫌,口口声声称自己一声“六指哥”,当下,便也不做隐瞒,他压低了声音道:“那失踪之人,不单来过咱们杏花林,其他的酒坊,近日也有酒客失踪。”
“啊?”正端了碗面过来的小鸽子大惊失色,“六指哥,你说的可当真?”
六指没理会小鸽子,这消息,也是因为他交游广阔,最近这段时间,又时常同其他酒坊之人厮混,这才听说的。至于是否确定,六指虽未亲眼所见,但已不止是一家酒坊传出这个消息。
林芷明白六指的用意,在这个风头浪尖上,关门闭户,暂时歇业,可免去闲言碎语。
但那些失踪的人呢?
“六指哥,失踪的只是酒客吗?城内其他人呢?”林芷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句话。
此时,不知从哪儿吹来一阵风。
小鸽子听得怔了,被这风吹得“呀”的一声,缩在了林芷身后。
“这我倒是没有问过。你是说……”六指亦是面色凝重,如果林芷的猜测不错,那么就代表着,这沙镇,出现了另一种势力,非官非盗,而这些酒客的失踪,兴许和这股势力有关。
老白龙。
林芷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那个阴恻恻的老白龙。
而就在此时,酒坊的门,不轻不重的被人敲了几下。
“谁!”老吴尖着嗓子问道。
门外无人应答,那敲门声仍在继续。
老吴忙向着林芷望来,大当家同掌柜的都不在,这杏花林里,所有人都将林芷视为主心骨。
他见林芷微微点了个头,这才向着那门口挪去,六指随后跟在老吴身旁,这让那个自从赵康回来后,本来对六指没有一点好感的老吴,感激涕零的回身冲着六指点了个头。
他知道,这酒坊要论武功,也就六指能有两下子。
敲门声变得急促,似乎门外之人有些不耐烦了。
老吴咬牙将门拉开一条缝,却不知他看到什么,竟是愣在那里。
林芷跟着起身向着门口走去,只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传了过来,“哟,都在呐!”
那声音带着几分不加修饰的泼辣,正是前日里来闹过的周氏,她探头向着杏花林一望,只见众人皆向她望来。
那周氏竟然有些尴尬,从身后扯出一人,“都是你做的好事,让我没的担心,也连累了杏花林的各位!”
她身后之人,竟然是当日这周氏哭天喊地所说“走丢了”的老头子周老蔫。
周老蔫原本叫什么,已是无人知晓,因他素来惧内,人送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