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出什么了吗?”出了醉君馆,六指问道。
林芷摇了摇头,她本以为必有所获,然而,这醉君馆却再是寻常不过。
那些酒,毫无异状。
“没事儿,咱们再去……”六指站在街上,他将剩下的几家酒坊在脑中轮着过了一遍。
“算了,六指哥,改日吧。”林芷有些提不起精神,如果醉君亭的酒没有问题,那么,其他几家……
林芷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庆幸。
她希望是自己多虑了。但铁老三同周老蔫共同“梦见”的那副棺材……
这样一家一家的查验过去,只怕还未寻出缘故,她这个六指来自“乡下的表弟”就会露出马脚。
“六指哥,你同那孔掌柜关系不错?”林芷忽然向六指问道。
“也算不上深交,就是个熟人吧!”六指不以为意的答道。
在这沙镇,出门喊上一嗓子,只怕上至八十老翁,下至垂髫孩童,没有六指不认识的。
“那孔掌柜为人如何?”林芷看着那些鳞次栉比的酒坊,往日忙碌之时还真没觉得,似乎在一夜之间,这杏花林四周就建了如此多的酒坊。
“就是个生意人呗!”六指笑道,“小林子,你不会觉着他也在那棺材里打过滚吧?”
他说的戏谑,林芷却无法这般轻松。
前方忽然一阵喧闹,只听得有个男子高声说道:“这位婶子,可不能空口白牙的浑说啊!我醉东风什么时候成了黑店?”
此时,又有一女子嚷道:“都来评评理啊!我们当家的,可不就是来了你这醉东风,就没了影儿,这都三天了!”
又是一名失踪的酒客。
林芷低声对六指道:“走,过去看看!”
他们穿过纷乱的人群,只见一身穿暗蓝长衫的男子被一名妇人带着几个女子从酒坊里拽了出来,那男子甚是狼狈,“各位婶子有话好说,这大庭广众之下,莫要拉扯……
“醉东风?”林芷看着那酒坊的匾额,“我怎么听着这名字有些耳熟?”
六指笑道,“可不就是耳熟吗?当日.你还为了这个姓白的二掌柜,在杏花林闹了一场。”
想起来了,醉东风的白二掌柜,曾让林芷听到他的姓氏,就以为是那条无恶不作的老白龙,而因此在杏花林失态。
却没想到,竟然是在这里遇见。
“六指哥,咱们瞧瞧再走。”眼见那妇人厮闹不休,周围的人愈聚愈多,林芷倒是也想听听,这其中究竟是何缘故。
“你,你再拉扯,我可就不客气了!”做生意的,通常都是以和为贵,想来是被逼得急了,白二掌柜此刻已是满头大汗。
“你不客气?”那拽着白二掌柜,似乎生怕他就此遁去的妇人,冲着围观看热闹的人群道:“大伙儿都来说说,我家那死鬼,就是来了这醉东风,便有去无回,你们说,我不找他掌柜的要人还能找谁去?”
“对!”那妇人请来的“帮手”,纷纷跟着嚷道。
此刻只听得刺啦一声,那白二掌柜的袖子,竟是被那妇人扯开好大一条口子,饶是那白二掌柜性子再好,也动了怒:“你这妇人,家里人走失,不去报官,反倒在我这醉东风吵嚷不休,是何用意!”
他此言一出,林芷不由出声道:“对啊!”
接着,便有数个声音附和着林芷,“对啊!凭啥不去报官!”
六指立在林芷身旁,抱着双臂不咸不淡的说了那么一句,“还不是想讹钱,估计这会儿她家里人早就回去了。”
林芷转念一想,倒真是这么个道理。
“你若在此胡闹,纵使你不去报官,我也要去讨个公道!”白二掌柜是气狠了,哆嗦着手指着那妇人说道。
看那妇人竟是松开了白二掌柜的袖子,又从台阶上连退几步道:“姓白的,报官就报官,你等着,这事儿没完!”
她说罢,带着那几个同来闹事的女子,挤过人群向着路的另一头快速离去。
闹事儿的走了,看热闹的人群也就散了。
林芷看那白二掌柜颇有书生之气,又想到他之前为了弄明白杏花林的生意为何好过醉东风,还曾亲自前来买酒。
这样的掌柜,比起那些生意人,更值得令林芷尊重。
而此时,白二掌柜正对着围上来的醉东风伙计们不知在说些什么,林芷看到那些伙计们,倒也各个体面干净。
只是有个年纪略小的大声说道:“二掌柜的心眼就忒好了!那王婆敢来这么闹腾,也是欺负咱们大掌柜不在!”
那白二掌柜虽是形容狼狈,却是摇头笑了笑,不知低声说了什么,那年轻的伙计竟是跟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竟是也被安抚住了,回身向着酒坊走去。
“这掌柜的,倒是与众不同。”林芷起先并未做细想,只看着白二掌柜被那妇人好一通奚落。
六指明白林芷话中的意思,便笑道:“你只当这醉东风无人,却未料伙计们都在酒坊里,不过,这白二掌柜说话还算管用。”
他看着那白二掌柜越发笑出声来:“否则,还不知道是哪个的衣裳会被扯成布条呢!”
“六指哥!”林芷见六指言语轻佻,忙低声制止道。
谁料,六指却是不以为意,“人家都看过来了,咱们不去找个招呼,也说不过去。”
林芷一怔,忙向前望去。
果然,当人群散去,六指与林芷立在这里,便尤为突兀。
那白二掌柜显然也注意到他们两人,他曾与六指有过数面之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