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是个急性子,急于求成,总是迫不及待地想把事情办得最好,殊不知这样的个性最需要打磨,太躁性,容易出篓子。
“老三,咱也生产了这么些箱子产品了,柜台上也就卖了一点点。外头卖不出去,这边货又堆起了,还要开工人的时薪,完全是在赔钱干买卖啊。这样咋成,我老爸肯定认为我不行了。”
赵仁虎顿了一下,摇摇头,“男人说自己不行,看来你真急了。这才哪到哪儿,才几天的功夫,你急些什么?”
马超道:“不急不行啊。我爸,我爸外头的女人,私生子们,还有我的发小同学们,哪个不瞪大双眼看着我啊。要是我失败了,那我这面子往哪里搁呀。”
赵仁虎清点着数量,一边道:“那你刚才在忌讳撒?自己都不喜自己的东西,别人怎么可能喜欢?又怎么销售得出去?”
马超顿了顿,“那不是怕我说的话给员工听见,动摇军心吗。”
赵仁虎瞟了马超一眼,眼神里的意思明显是不信。
“反正以后我尽量克制的啦。现在纸品厂算是理顺了,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该想办法把产品尽快推销出来,变成现钱?咱们觉得卫生棉市场价值再高,可一日没变成钱,我这心里一日不能安生啊。”
赵仁虎道:“小晴小美已经大力在向客人推销我们的产品,时间会慢慢证明一切,好东西不怕卖不出去。你莫要太焦急。”
“怎么不急?就你这种慢性子不急!上柜一两个礼拜了,才卖掉两三箱货,还是求着人家贱价卖的。继续下去,我怕成本都收不回来。”
“放心,放心,只要卖了出去,人家肯定会回头来买的。”赵仁虎老神在在地道,“也罢,既然你那么忧心,等我忙完了手头事,礼拜天,咱就开着车子出去上门推销。”
马超的情绪有些被安抚住了,“你说你,一个当老板的人,手上的钱也不少了,怎么还做这些工人做的活计。叫你那小同乡理这些呗,你管这个干撒。”
赵仁虎有心培养个心腹,招了杨天乐过来,“先把手头的事放放,理理这个,不是抱怨没事做吗,你要是干得好,以后来料收货发货这些都归你管了。”
杨天乐乐不颠地跑过来,点头如捣蒜,他觉得这些日子闲得发霉了,这么好耍还拿工资,钱在手里也烫手啊。
赵仁虎看着马超东瞅瞅西瞅瞅的,拉了他出来,“不是想卖货吗,走,咱去附近小商店转转,看有没有机会。”
马超有些忸怩地道:“附近?天天都打照面的,怎么好意思。”
赵仁虎双手环胸,“一会这样,一会那样,不是你急的吗,所以你到底要哪样?”
“那,去呗。”
纸品厂选址比较偏僻,离厂门口两百米的地方才有一家杂货店。赵仁虎他们经常过来买烟,就混了个眼熟。
老板娘笑脸相迎,“老样子?”
赵仁虎点了个头。
老板娘转身就拿来了一包香烟。
赵仁虎接过烟,拿了一根点燃,掐在手里抽了一口,才道:“老板娘,生意可好?”
“虽然没有几个大厂门口的店生意好,但还不错。最近外来打工的人越来越多,想不好都不成。”
“老板娘,生意怎么好,我向你推销一下我们厂里生产的东西,你看了,包你满意。”
老板娘笑了,这个年代是卖家的天下,提货都是上门提货,从来没有主动推销一说的。
老板娘有些好奇地道:“常听你们员工说生产的是撒女人用的纸品,到底是撒,如果是普通的卫生纸就算了,我店里已经有了。”
赵仁虎将带来的卫生棉摆在桌子上,“就是这个,卫生棉。特别方便好用,关键是干净卫生,这可是你们女人的福音。你看看,带翅膀的,不漏,干净,用了扔了就完事。这是使用方法,包装袋上的图片标识得很清楚。”
赵仁虎脸不红气不喘,老板娘却有些脸红了,“你这个人,没结婚呢吧。这种东西怎么好意思摊在桌面上说,晦气不晦气!”
赵仁虎大大方方地道:“哪个不是从妈肚子里跑出来的,出生都不嫌弃晦气,大了反倒嫌晦气。都是些封建迷信,不必管它。老板娘,真是好东西,你放在你们店里试卖几天,以后不用我上门,你自己就要管我进货了!”
老板娘当然知道这是好东西,心想这小子年纪不大,眼光倒是很有,“那就搁我这儿卖。价格你要算我最低价。不赚钱我可不干。”
赵仁虎将一箱子卫生棉给老板娘,“保证最低价。等你卖完了,再来厂里拿啊,我安排人给你送货。”
马超看着卖完了一箱子,心中一喜,“老三,咱继续啊。”
“可以啊。下一家,你去谈。”
马超点头,心想赵仁虎一个农村来的都能行,他从小耳濡目染,生活在商人家庭的儿子,肯定也能行。
马超学着赵仁虎的样子,“……试着卖一卖,保管能赚钱……若你担心,卖不出去的来我们工厂退货都行……那要不要买几包?”
马超面红耳赤,强忍着羞耻,结结巴巴地向另一家商店的老板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老板一看马超就是没开荤的愣头小子,都怕他的耳朵滴出血来,笑了笑,“本来我不想买,看在你说了这么半天的份上,我就买几箱子试试。卖不完,我老婆用,也好嘛。老说我不体贴,我就体贴给她瞧瞧。”
马超大喜,连忙亲自上车将带来的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