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解员道:“那你觉得多少合适?”
刘博抬起下巴,“两个妹妹那么有钱,要不干脆把我这份一起出了。”
刘娟鄙夷地道:“刘博,你还能再要脸一些吗?”
刘博怒视刘娟,“谁都有那个权力说我不好,就你没有!从我十八岁起,就为你补超支款!我全家本身就吃不饱啊,还要负担你这个拖油瓶!要不是当年我发善心,你早就饿死了,哪里还轮到今天冲我耀武扬威!有两个臭钱就站到了道德制高点吗,翅膀长硬了是吗?如果不是我,哪有你今天!你要是个知恩图报的,莫说帮我出了那份赡养费,还应该拿出十万给我,补当年那个钱!”
蒙小琼忍不住就哭了起来,“我当年一嫁入你们刘家,自己还大着肚子,要补充营养,就要抚养小姑子了。爸爸从来不下地干活,一门就是三五半个月,家里的两个妹妹饿得黄皮寡瘦,要不是我们夫妻省下嘴里那点吃食,你们还活着吗你们!老的没有承担起老的的责任,自己生的自己养不起。小的小的推脱责任,道貌岸然的,你们真有孝心,也该孝敬孝敬我们夫妻!”
刘秀当先怒道:“我一直在干活养家,没吃过你家的一粒米!”
蒙小琼道:“你们吃过,小妹却吃过!”
刘娟道:“我那时候那么小,怎么养活自己?难道我还有错吗?自从我会干活开始,就自己挣工分养活自己,没吃过你家几天饭吧?就算我吃了你家的饭,帮你们带孩子,做家务,难道我还得还不够吗?那样都不够,我把铺子让给你们白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连本带利都还清了吧!说我道貌岸然,那是在说你自己吧!明明就是大队看我和爸爸没有吃的,要饿死了,从大队那边扣的你们的粮食给我们,哪是你们主动给的?当初为了扣粮食的事,你们还闹得少吗?要说我拿的粮食是从大队那里拿的,又不是从你们手上拿的,该感激的是大队干部,而不是你们。你们有委屈就找大队干部去吧,又不是我们要扣你们的粮食的!”
刘博气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刘娟!你说这些话,你讲良心吗?”
刘娟不甘示弱地道:“那爸爸生你养你,你不说报恩,反而打骂他不给他赡养费,你又讲良心吗?”
刘博朝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呸!报恩?他于我哪里有恩?生我了,还是养我了?都是妈妈生我养我好吗,他做出了什么贡献,拖我们母子的后腿好吗?总是和我妈打架,很早就分了家,他和爷爷过我和妈妈过。那个时候多么困难,他管过我们母子吗?我妈偷点东西晚上回来吃,若是不分给他一半儿,还要到大队上去告我妈,那时候他管过我的死活吗?对我没尽到一分义务,现在就光享现成了?凭什么!他有哪个资格要我赡养他!他配当一个父亲吗?法官大人,我还想向他追究他对我的抚养费呢,现在还来得及吗?”
调解员看了刘老头一眼,后者沉默,他道:“刘博,不要胡搅蛮缠。他是你爸爸,你就有义务赡养他!”
刘博喊道:“太不公平了!你们对我太不公平了!我一辈子都在苦水儿里泡着啊,为什么啊!我的冤屈又找谁诉啊!”喊着喊着,就哭了起来。
场面静了,大家一时都不知说什么才好。
调解员道:“刘博,儿女对父母负有赡养义务,这是法律的明文规定。父子关系不是说你付出多少,我就要回报多少,这不是买卖交易关系。他既然生了养你,当儿子的就该承担责任。如果你不接受调解,fǎ yuàn判下来也是同样的结果,诉讼费用也将由败诉的一方承担。你现在是成年人,翻旧账毫无意义。我们来这里是要帮你们解决问题,而不是听你计较成本得失。不是无论从经济效益还是时间利益来说,我都建议你好好调解。”
刘博气愤地道:“那他以前对我做的事,就算了吗?”
调解员道:“对未成年儿童国家有保护,但作为成年人的你,我们现在只讨论赡养问题。”
刘博咬牙切齿地,“所以父母生了子女,不管养没有,子女都必须对他负责对吗?”
调解员道:“父母对未成年子女弃养有相应的法律保护。只要是子女,就必须对父母负有赡养义务。”
刘博喃喃地道:“天不公平了,太不负责任了,太不要脸了!”
刘秀道:“哥,你口口声声说爸爸没管你。要是没有他,你觉得能顺利长大吗?分居了又怎么样,要是隔壁没个男人,外人不欺负我们吗?爸爸明面上没管我们,但是要是没有他,你觉得我们会受得住粮食和房子吗?你扪心自问一下,就算小时候对你有亏欠,这些年爸爸给你的钱还少了吗?”
刘博半晌没说话。
静了良久,刘博闷闷地道:“一年三百斤谷子、五十斤麦子,每月十块钱,再多,没有了。”
蒙小琼狠狠地抓了一把刘博,太多了!
调解员道:“刘老,你觉得这个数可以吗?”
刘老头道:“粮食没有意见,钱有意见。我天天都要吃药,这点钱不够花。每月至少要二十块钱。”
刘博想了想,才狠狠地道:“行,算我怕了你了,二十就二十!”
蒙小琼喊道:“二十!太多了,没有!”
没人理她。
调解员又看向刘秀和刘娟,“一年三百斤谷子、五十斤麦子,每月二十块钱,你们同意吗?”
两姐妹同时点点头。
调解员心头一松,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