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仁虎看着赵老头兴奋的样子,心情更糟了。他是倒了什么血霉,招惹上陈丽这个名动全镇的女人。
这个活王八,可算是做定了。
晚上,赵家人就都知道赵仁虎明天要去相亲了。除了赵老头,自然个个心中不快。
赵老娘白了小儿子一眼,面上还得装样子,“那就请媒人吧,到时带上礼品,一起去。哎,这农忙家家的,怎么就这么赶!”
赵老头傲娇地道:“那不是人家算了日子的吗。就要赶着好日子,以后结婚才利达。”
“你儿子明天要相亲,他怎么也不在家里住?人都见不着,怎么商量明天相亲的事啊。他是不是对亲事不满意啊。”
“有什么不满意的。他那是高兴的找不着北了。陈书记家的女孩啊,谁不知道,娶了他,能少奋斗二十年,就连我们这些人都能在乡里横着走路!多少人脉关系啊,怎么就看上咱老三了呢。嘿嘿!”
赵老娘觉得有些不对,但作为后娘,她并没有资格置喙。
哎,就算有哪里不对,这样的好事也落不到赵仁武身上啊。赵老娘恨铁不成钢地想。要是陈书记把老三和老四换换就好了。
赵仁虎别无他法,只能保持沉默。
第二日,一大早,赵老头带上一家老小,备上腊肉,请了媒人,赶到了陈书记家。
赵仁虎老不乐意的样子,看得赵老头火大,又不好当众人面呵斥他,唯有暗里教他,“好好表现。我们家的好日子就看你了。”
赵仁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陈家坐了一屋子大大小小的男人,赵老头见了心里不禁庆幸自己把一家人都带上的英明决定。
赵仁虎一直沉默,任由赵老头张罗,他心里盼望越少人知道越好,结果老父亲还是把村里的干部给叫一起了。
赵仁虎连衣服都没换,还是那副邋遢的样子。不过乡里人,都是这样不修边幅的。透过现象看本质,人家还是看出赵仁虎是个好孩子。
长得高高大大,还有手艺能挣钱,这种小伙也就是她家的条件配得上了。陈丽妈越看女婿越有趣,脸上笑眯眯的。
老村长笑道:“老三的力气那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去年过年,就我家那口生猪,一百多斤啊,他一个人就能轻而易举地拽起来,轻轻松松就宰啦。我看他扛两百斤谷子,从村头走村尾,都不带歇口气的。”
陈丽低垂着头,暗恨,这大老粗,就是能扛两千斤谷子,从村头走到镇尾,我也都看不上你。
赵仁虎总不能一直不说话,把人得罪了。他恭恭敬敬地递出香烟,一人一根,总共两包烟一下就散完了。
陈家男人们接了烟,终于不那么虎视眈眈了。
村干部就笑道:“老三平日在外头干工程跑老了的,为人处世就是不一般。老书记啊,你们两家做了亲,那就是强强联合,官道商道,都走齐喽。”
陈书记暗暗瞪了陈丽一眼,笑道:“小赵确实很好!”
陈丽眼眶红红的,被她妈
死死地摁住手,一点不敢动弹。
大家都谈笑风生,对面相亲的那个男人是那么的丑陋,她是一刻都不想待下去。可是,爷爷说,要是亲事黄了,他就要把孩子打掉。她不想失去她的孩子,她和蒙俊生爱情的结晶。
那个丑男人真丑啊,伸出来的手那么粗糙,指节那么大,手指甲里还有黑黑的泥,不知有多久没洗澡了。越想越恶心,陈丽忍不住就一呕。
瞬间,全场鸦雀无声。
赵仁虎看着无辜的指甲,心想,这是劳动人民土地的黑泥,一点也不脏。
陈书记顿了一下,连忙将圆场面,“孙女儿,你是不是昨晚吃坏了肚子,想吐啊。陈丽妈,快给她端点热水喝。”
陈丽妈连忙说:“可能是夜里凉了肚子。这孩子从小就娇气。”
长辈们的嘴脸真恶心啊,平时对她那么好,关键时刻就关着她不准她自由了。
陈丽忍不住又恶心干呕起来。
在场的人谁不是人精,连圆场都不好圆了。一眼看着陈丽,又一眼盯赵仁虎。心想,这出大戏竟然被我赶上了。
赵仁英却没有顾忌,“姐姐,你不舒服吗,咋又吐啦。我嫂子怀我侄儿就天天吐。”
满堂寂静。
赵仁虎看了赵仁英一眼,他这妹子也不是一无是处嘛,这说实话的本领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赵老娘连忙道:“闭嘴!小孩子家家不许胡说。”
陈书记还想圆场呢,外头冲出来一个瘦高个戴眼镜的青年男子,义正言辞地道:“陈丽,你是我的!我们都有孩子了!你不能抛下我!”
陈丽扑进蒙俊生的怀里,嚎啕大哭,“呜呜呜!俊生,你怎么才来,他们都逼我!他们要把我嫁给一个丑逼穷逼!”
陈家人脸黑如锅底,站起来瞪着拥抱的俩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蒙俊生搂着陈丽,大声对陈书记道:“我和陈丽是真爱。我并不是图什么迁移户口,我是真心喜欢陈丽的。你不能她随随便便地嫁给一个无知的乡下丑男!”
无知乡下丑逼男赵仁虎:……
高兴地去,尴尬地回。
一行人沉默无语。
走到村口了,老村长才拍了拍赵仁虎的肩膀,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离去。
都是什么破事儿啊!
村干部也无语,背着手走开。
赵仁武简直没笑出声儿来,凑到赵仁虎的耳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接、盘、侠!”
赵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