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在海上漂泊的日子里对张柏来说格外难熬。每当他们深夜准备入睡之时,那巨大的虚影定会出现在船尾。
巨大的海浪把战船里的船员推的七荤八素,但幸好每当他们就要沉船时,离道长的船桨总是能在最后一刻将他们救下。
张柏本能的感觉到这虚影跟离道长有着说不清的关系。可直到昨天,在见到离道长因为战船调整方向不及时,为了保住战船,用身抵挡虚影的那一刻便不在怀疑了。望着被虚影打飞的离道长,张柏不禁为他捏了一把冷汗,飞远的离道长似乎还在空中喷了几口血。其他船员见到离道长被击飞也不敢多想,打起十二分精神指挥战船迅速逃离。
一夜的风浪过后,太阳从海中升起,阳光划过海面,张柏静静的看着远去的虚影时,一双白皙的小手将一条丝巾递给张柏。张柏接过丝巾,在脸上随便一抹,转身一看,敖晨星的凌乱的头发胡乱的趴在脸上,不由得噗嗤一乐。
敖晨星问道:“张柏哥哥,你笑什么?”
张柏回道:“惠儿,你还记得那年,曾祖带我去你们国公府拜会的时候,你我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么?”
敖晨星眼珠子一转,答道:“不记得,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张柏回忆道:“那时,你就是个野丫头,拿着木剑要跟我比武,说你未来的夫婿必须文能胜得过莽夫,武能胜得过松子。”
敖晨星听后一乐,说道:“什么莽夫,松子,当时我只是没记住大学士孟夫子和我未来的公公,大将军张松……哎呦!”
张柏突然一把抱住了敖晨星,含情脉脉的看着敖晨星,说道:“惠儿,要不是你这野性子,咱也不会经历着风风雨雨,等到平安回去,我就上门提亲。”
敖晨星眉头紧锁,额头上的龙形纹身正不断翻滚,刚准备开口说话,就看见张柏的身后的远方,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海中再次窜出。
在战船上的所有人都不来及反应,被那巨大的黑影一撞,战船顿时失去了方向。不断旋转的船体再次把战船的上的众人晃得七荤八素,伴随黑影而来的海浪更是把战船卷向远方。
待一切都恢复平静后,张柏第一眼看到敖晨星还在怀中,长舒一口气,紧忙向手下们喊道:“快去看看,那几样重要货物怎么样了?”
而此时的杨惠正坐在海岸旁,望向张柏离去的方向,沉默不语。刚才在人鱼族歌声的幻想里,她不仅看到了离道长是如何逼迫各海族为其卖命,还看到了人鱼公主敖晨星的忍辱负重以及那个惊天的阴谋。
原来,常帝当年曾答应帮助离道长破除天山内的玉碑封印,常帝在得了很多宝物后却没有履行承诺,而是利用长生观的阵法把整条海岸线与天山的封印相连,造成离道长竟不能踏足陆地。
可是,封印挡得住离道长,挡不住贫民百姓。这些年来,离道长抓了无数在海上行走的的黎明百姓,不服从的人统统杀掉,而在屈服的人身上留下凡人不可见的印记,而那印记平时不过红珠模样,只要离道长心念一动,那红珠就会化作翻滚的巨龙,向离道长传递这人的五感。
常帝这次派人出海,正是离道长的杰作。离道长的最终的目的恐怕是要培养一个最能发挥出它全部功力的婴儿,趁婴儿魂弱时,夺其肉身,踏足大陆,破除封印,自己正是被离道长选中的诞下子嗣的上乘人选,而敖晨星恐怕是离道长派去暗杀常帝的人选。
杨惠当初还以为是自己巧妙的瞒过了父亲,悄悄登上张柏的战船,没想到这一切的开始都是离道长的阴谋,自己深陷其中而不知,简直蠢透了。一只手搭在了杨惠的肩上,打破了杨惠的沉思。杨惠回头一看,又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搭在她肩上的手正是刚才被砍了左臂的人鱼。人鱼一族离水久了,就会鱼尾变腿。为了迫使当年海族中仅剩的人鱼族屈服,离道长在敖晨星面前,把意志薄弱的人鱼割舌挑筋,使她们只能生活在螭吻的背脊上,给那些宁死不从人鱼喝龙怪的毒血,把她们变成一个个海上传说吃人的怪物。
但无意中发现离道长看不到被七彩晶石包裹的生物时,给人鱼族带来了自由的希望,可没想到离道长却将她们的公主敖晨星送进了东流国的土地上。侥幸逃脱的人鱼聚集在一起,为救公主,不畏生死,而这个断掉左臂的人鱼正是其中的一员。
可她们不知,现在人鱼公主敖晨星乘坐的战船在那撞击过后,战船的尾部已经支离破碎,海风随意的吹拂着飘荡的战船。
张柏等人在统计完损失后,不免陷入沉默。好的消息是战船底部没有破损,他们没有沉船的危险;坏的消息是战船的旋桨彻底毁坏了,他们只能希望在粮食吃完前可以漂回陆地,否则他们唯有等死。
在随后的日子里,每日张柏都听着面容日益枯瘦的海卒汇报根据观测结果,他们今天大致漂到了哪里。然而,每日的观测结果揭示着他们失去动力后的战船,根本没有移动过。张柏的焦虑的情绪也渐渐在脸上浮现,鬓角的发丝也开始慢慢发白。每日唯有敖晨星的歌声是全船人的慰藉,似乎歌声中有着奇异的力量,能给人们带来继续坚持的勇气。
张柏有时候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因为在他的记忆里,杨惠虽然有些鬼灵精怪,但唱歌绝不是她的长项。以前,每次跟杨惠说你声音如此悦耳,若是唱歌必是仙音之曲,可杨惠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