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戚听着他的叙述,脸色愈发的难看起来,眉头已经拧成了一团。紧抿着唇,手掌因愤怒而用力的握着,道道青筋爆出。
倏地,他将拳头用力的砸向桌面:“贱人!”
见父亲气急如此,卞潇忙劝道:“父亲莫要动气,我本就与她毫无情谊可言,再加上她家三番五次在朝中挑唆,逼迫我卞家也成为他们的爪牙。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未揭穿并未打他们无可奈何,而是要看他们的下一招,我们才好早做准备。只是未想到她居然会喝下滑胎药,再故意陷害娄姬和卞家。”
卞戚皱眉,斥声道:“人都说虎毒不食子,可这女人果真是狠辣,连自己的孩儿都不放过!”
卞潇摇头,轻蔑一笑道:“儿子开始也觉得她为家族仕途真是蒙了心!可后来查询下去才知道,她一直同舍兄赵晋暗通款曲,所以这是孽子,她怎可生下!”
“什么!真是腼颜人世!”卞戚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摇头说着。随后有抬头问道:“那,她可知娄姬的身份?”
卞戚摇头,说:“应该不知。不然也不会诬陷我和娄姬有染,故而致她滑胎。我想她一直以为娄姬便是我的外室念儿吧。”
听及此处,卞戚点了点头,说:“你有几个外室爹不管,只是不能妨碍你的仕途!”
“儿子明白。弹劾赵家的事我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此次定能将他家赶出洛邑城。”卞潇颔首道。
“好,爹等你的消息。有了证据,便可上报天子,他赵家就再无入朝之日。”卞戚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父子二人有谈及了一些朝中事务,卞戚便离开了老宅。待父亲走后,卞潇回到了内室中,见他进了屋内,唤作念儿的女子便迎了出来。
“你爹爹走了?”
“嗯,怎么还没睡?”卞潇拉起她的手,柔声问。
“在等你。”念儿轻声答道。
卞潇领着她一路来到床榻边坐下,说:“委屈你了,如此不明不白的跟了我这许多年。”
“我爹是潇郎家的掌事,是仆奴,那妾便是婢子。能跟大公子,是几世修来的福,怎敢说委屈。”念儿低头喃喃道。
卞潇心中疼惜,可又对自己的身份感到无可奈何,于是幽幽说道:“你也知道我是家中长子,是要走仕途的。就算日后休了赵氏,以你的身份也确实难当夫人之位,只能为妾。但是我答应你,今后无论谁做夫人,都越不过你的宠爱。”
“妾身明白,必然不会让潇郎因此事而为难。”念儿说罢将头轻轻靠在了他的肩头。
卞潇垂眼看向怀中的女子,心中一阵暖意。出身世家,又是长子,自小父亲便对自己期许甚重。再加上父亲在朝中的地位,自己的婚姻大事只能是天子旨意,就连父亲都无权插手。而赵家又同卞家素来不睦,所以他的生活可谓无一日安宁,更无温暖可言。
同念儿则是自小的情谊,可身份和门第的诧异,是他们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卞潇自认不是一个内心善信的好人,官场沉浮暗斗,势必没有诚心可言。他所有的诚心都给了念儿,而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给她一个名分,终究是辜负了念儿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