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掌柜,你莫要害怕,就当朕是个平常人,咱们只是聊天,朕听说昨夜山上有人殴斗?”李路笑着说道。
黄掌柜微微一愣,慢慢答道:“陛下,小老儿不知您从何听来。昨夜山上甚是宁静,不曾有什么骚动。闲常山腰的林子里虽有许多天竺乞丐歇宿,但他们很少斗殴、喧嚣,更不敢闯入我们汉人的房宅,何况我们都有高墙卫护。说实在,如没有那等讨厌的人出没,这山林真是一个清凉幽静的去处。这嘉山紫雾缭绕,风景如画,确实是个好地方。”
李路笑道:“想来掌柜并未遍问你的家人奴仆,斗殴就发生在贵宅后的密林里。”
“陛下,这又何需遍问?昨夜我自己就一直在家,也没听见宅后有什么骚动。噢,陛下不妨去问问我的近邻金掌柜,他时常倒是个夜神仙,睡得很晚。”黄掌柜肯定的说道。
“我再问你,这山上除了你和金掌柜两家,还都有谁居住?”李路皱起了眉头。
“回答陛下,目下只我们两家,山上另外还有三幢宅子,那都是从北面来的富商大贾置办的产业,此刻他们尚未搬来,故还空着。”黄掌柜想想说道。
李路嗯了一声,说道:“好吧,你可以回去了。呵,黄掌柜不妨也去认认一个人,或许在这山上山下见过他的踪影。”一面吩咐罗苍林带黄掌柜下去辨认死尸。
去了一盏茶时,罗苍林回来禀李路说,那黄掌柜也不认识这死者,并说黄掌柜告辞时留下言语,以后可以随时来唤。
李路微微点头,陷入了沉思。
王珉在黄掌柜走了之后说道:“陛下,臣以为,应该有这样的可能,死者是在城里的酒店或寻花问柳时候被杀的。”
李松益摇了摇头说道,“这不可能,要是那样,凶手会将死尸埋在地下或扔到枯井里,而决不敢冒险将死尸搬上山坡去,况且一路还得经过府衙还有卫队的巡查……”
“陛下,我们可以拿着这枚扳指到城里各家当铺和金银作坊还有首饰店去让他们认认,或许他们中有人倒能知道这枚扳指的主人是谁。”王珉想了想说道。
王珉的建议得到了李路的许可,李松益立刻改头换面,拿着金扳指去碰运气去了,他几乎跑遍了城里所有的当铺、金银作坊还有首饰店,可是谁都说没见过这枚扳指。他又耐着性子询访了许多家末流的客栈,也没听说近两日有外乡的游商斗殴凶杀的传闻。他疲惫不堪地坐在府衙前面的台阶只是,一面揉捏着酸疼的双腿,一面自怨自艾。
他正望着对面那家黄记生药铺呆呆出神,突然发现就在这生药铺的隔壁有一家不为人注目的铺子,漆黑的大门敞开着,门边挂着一块烫金的招牌:“金记当铺”。
李松益明白这“金记当铺”的掌柜就正住在那山顶的宅子里,他的铺面却开在这里,生意竟也同黄家做在一处。他顿时拖起疲惫的身子,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推门走了进去。
门里当面便是一横高高的柜台,柜台外站着十来个衣饰华贵的客人,正与柜台里的伙计商洽着生意。柜台一角的账台上端正坐着个胖子正在认真地拨弄着算盘。
李松益从怀里里取出一片精美的名刺递了进去,名刺上注着李松益的假身份:个从碎叶来的大珠宝商。这是李松益为了行事方便,随身携带的许多名刺中的一种。名刺果然灵验,那胖子忙站立起来,摇摇摆摆向李松益走来,圆乎乎的脸上堆起一团虚伪的假笑:“这位先生,不知您有何宝物赐我眼福啊?”
“不知道金掌柜你可曾见过这种扳指?”李松益把那枚扳指放在柜台上说道,“有位客官想将它贱卖给我,我疑心这玩意来路不明,要不然便不是真金打制的。”
金掌柜将那枚扳指拿在手上看了看,突然脸色阴沉下来,眼里闪烁出一种奇怪的光彩,然后一脸的尴尬,“没有见过,我从来未见过这枚扳指。”他断然地答道。
柜台里一个尖头缩腮的吠陀种姓的天竺伙计这时也斜过眼来打量这枚扳指,金掌柜厉声斥道:“莫汉达,你给老子滚开,这不干你的事!”转脸对李松益说:“先生,不好意思,失陪了…….”说着便拂袖回他那账台去。
那个天竺伙计却对李松益使了个眼色,暗示李松益去隔壁稍候片刻,有话交待。李松益会意,便告辞出门,踅摸进了黄记药铺,捡一条长凳坐下等候。
药铺里两个伙计正在忙碌地搓揉药丸,另一边一个伙计在用铰链固定的大铡刀,一刀一刀地将粗干的生药切成薄片,还有两个伙计在给蜈蚣、蜘蛛、蝉壳分类。李松益好奇地望着他们有条不紊地工作。
好一会儿之后,当铺里那尖头缩腮的天竺伙计走了进来,看到了李松益,就笑盈盈的说道:“我们老板没认出您来,但您却瞒不过小人我。那些公门的大爷见了您,都对您毕恭毕敬,显然您是个大官儿…….”
李松益生气地说:“休要口信舌胡扯谈!说吧,你想要告诉我什么事?”
这个天竺伙计急忙正色说道:“我们老板刚才用假话来搪塞你老人家,他明明见过那枚扳指,而且他还亲手细细看过。两天前一个漂亮的波斯女子正就是拿着这枚扳指来估价,我正待要问她是否典当,他一把将我推开,自己迎了上去,这老色鬼见了年轻漂亮的女人便馋涎三尺。我见他与那女子嘀咕了半日,后来那女子拿了扳指走了。”
“那女子是谁?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