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离开嵩山这么久了,不知道走到哪里了啊?这孩子也不来个信儿,真是急死人了!”贺太爷本来夹起一颗饺子又放下了。
贺重阳放下碗说道:“太爷爷,小九从嵩山走的时候发过电报,现在才四天,还在火车上啦!”
“就是爷爷,再说小九本来功夫就好,不会有事的!”乔冬霜说道:“再说这死孩子,招呼不打一声就跑嵩山去了,能安全到嵩山,就能安全去琼州!”
贺太爷本来就气不顺,听了乔冬霜这话更是冷笑,“也对!你这个当妈都不担心,我这个当太爷爷的管那么多干啥,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爷爷,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小九从小性子独立,根本不需要人操心,而且已经初中毕业了,我这不是相信孩子能力吗?”乔冬霜咬了咬嘴唇说道。
贺太爷把碗筷重重一放,“说的好听是独立生活的能力,也不想想小九小时候是怎么被送到嵩山的!”
“爷爷,我知道小九小时候那场病全怪我,但后来小九也没给我修复母子感情的机会,修复关系这个事情又不是我一个人使劲儿就能做成的!”乔冬霜眼睛里闪过水光委屈地说道。
贺太爷看着孙媳妇又是这副表情,摇头说道:“算了算了,以后的后果也是你们自己受着,我一把年纪了还能活几年,到时候我眼睛一闭腿一蹬反正也不知道了!”
说完之后,贺太爷起身直接去书房去了,只剩下贺重阳和乔冬霜两人在饭桌上。
“妈!不是我说你,你倒是对小九上点心啊!”贺重阳咬着筷子说道:“我就不明白了,小九和我不是一奶同胞吗?你这差别待遇也太明显了!”
乔冬霜刚被老爷子发脾气,没被儿子安慰还被指责,心情能好了才怪。
此时的贺重九,正拎着行李在火车站往外挤,带着一大包行李很是不方便,他也不知道怎么一路走来就买了这么多东西。
里面都是些不容易坏的特产,和一些小孩子的玩具,都是准备寄给尽欢的。
这几年给尽欢寄东西都寄习惯了,除了尽欢很喜欢的各种航模,再来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她。
他背行李包走在街上,到处都是浩浩荡荡的游行和批斗,这种场景他在首都见过了很多,到了嵩山也是这样,到现在他觉得自己已经快麻木了。
在邮电所把特产和玩具寄出去,包裹里面就只剩下了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便可以轻装简行了。
也幸好贺重九个子高,脸上总是冷冰冰的,所以不管是住招待所还是坐车途中,别人都会认为他是一个成年人。
一路上走来还算顺利,这趟出行最终的目的地是琼州,去探望他那个已经快两年没照过面的父亲。
虽然现在贺重九和他爸平时不怎么见得上面,但父子两的感情还是很不错的。
贺重九的父亲贺行之,现在琼州军区任职,虽说是军人家庭出身,但个人很喜欢文学和传统文化,文化素养非常高。
若不是贺太爷坚持让他从军,贺行之估计会选择念大学深造,然后当一名教师,或者是从事传统文化研究的学者。
贺重九的文化启蒙基本是贺行之手把手教的,虽然贺重九在学习过程中,面瘫属性仍旧没有任何改变,但是父子感情却打下了很坚实的基础。
就现在不经常见面,贺重九和父亲贺行之仍旧时常通信,虽然贺重九的信非常简短,但对于父亲的挂念还是不少的。
转了火车,又在火车上呆了好几天,下了火车之后转坐了船,风吹浪打半天终于到了琼州军区大院。
琼州靠海,所以是海军部队,现在的海军取消了蓝白相间的水兵服,不管干部还是士兵都改成了统一的灰色制服,女兵也取消了连衣裙。
整个部队看上去都是灰色的一片,再也看不到之前海军装清爽活力的颜色了。
贺行之看到站在门岗处,高挑挺拔的贺重九的时候还是很激动的,他高兴地拍了拍贺重九的肩膀,“阿九怎么长得我都认不出来了!”
“爸!”贺重九叫了父亲一声之后依旧是惜字如金。
贺行之带着贺重九去食堂吃饭,他的战友其实还是很好奇的,他们是很少看到贺行之的亲人来探亲的。
虽然大家有些议论纷纷的声音,但是贺行之的好心情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这么些年,这样的议论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他确实一直就过得跟个单身汉一样。
他跟乔冬霜结婚后一直分隔两地,各自忙着各自的工作,本来乔冬霜是可以带着我贺家兄弟跟着一起去驻地生活的。
但乔冬霜一直认为首都的生活和教育条件更好,而且她也不愿意放弃首都军医院的高职位。
乔冬霜不能来琼州,贺行之又回不去首都,夫妻两人的感情自然越来越淡了。
贺行之想着心事,贺重九本来就话少,所以父子俩面对面坐着吃饭,也并没有什么话聊。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贺行之的警卫员突然来叫他,说是有紧急的会议需要出席。
贺行之有些为难地看着贺重九,贺重九摆了摆手,然后说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由于贺行之并没有时间照看贺重九,就把他扔到了部队,让他跟士兵们一起训练。
海军最基础的一项就是要会游泳,所以浪里白条两个月过去,贺重九的脸就剩眼白和牙齿还是白色的,整个人都黑了几个色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