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一甩头上的辫子不高兴地说道:“怎么没处理,我这不是处理了伤口吗?”
尽欢看着贺行之腿上沁着血,裹得歪歪斜斜松松垮垮的纱布,这就是所谓的处理伤口?
“我问的是病人出现了发烧的情况,为什么不采取措施?
万一是外伤感染引起的发热,这是会死人的!”尽欢把死人两个字眼咬得很重。
大辫子医生不以为意地翻了个白眼,“那也得他能醒过来吃药啊?现在他这样的状态,我能怎么办?”
“打针输液啊!难道病人不醒过来,你就由着他发烧,到最后不治身亡?”尽欢气得大声吼道。
尽欢真想把这个医生的脑子敲开,看一下她脑子里到底装的是水还是浆糊。
医生对尽欢的发火不以为然,但旁边站着脸色明显不善的徐祖爷,就让她有些发憷了。
大辫子医生虽然医术不咋得,但好歹看人的眼色还是有的。
尽欢就算是再疾言厉色,也不过是个半大姑娘不足为惧,但徐祖爷一看就是久经高位的上位者。
“不是我不给输液打针,我们医疗点根本没有这方面的药品。”医生看着徐祖爷弱弱的辩解了一句。
尽欢听了医生辩解的话,更是气的不打一处来,“既然没有药品,就要把病人送到有药品的地方去啊,你这样抱着侥幸的想法,让病人自行挺过高烧?这根本就是不负责任!草菅人命!”
“我,我……唐医生去省城学习了,送病人去医院的事情,我做不了主!”医生的声音越来越小。
贺行之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不管是前进农场,还是这个大辫子医生,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大辫子医生虽然觉得有些不甘心,还是闭上了嘴巴。
在事实面前,所有的解释辩解都是苍白的。
尽欢再也懒得看这个医生,从挎包里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
她撬开了贺行之的嘴巴,把药塞进他的口腔最里面,最后在他的喉结处捏了一下。
贺行之的喉咙条件反射,自行就把药咽下去了。
尽欢刚刚喂的药丸名叫“紫雪丹”,是她去年的秋天,根据医书古方,用十几味中药材配出来的。
紫雪丹的功效主要是清热解毒、止痉开窍,常被用于小儿高热不退,惊风抽搐。
尽欢配的这批紫雪丹,已经给张老爷子验证过了药效。
据说用了之后退热很快,所以尽欢这才敢拿出来给贺行之使用。
医生看尽欢给贺行之喂了药丸,惊呼道,“你怎么可以随便给病人喂药,要是吃出了问题怎么办?”
“吃出了问题也比见死不救强!”尽欢眼皮都没抬,拿出了贺行之腋下的温度计,一看都有40c了。
尽欢又隔着纱布按了按贺行之的伤处,伤口仍然可以沁出血迹。
但血的颜色也不大正常,极有可能是伤口已经感染了。
她没理会医生在旁边大呼小叫,直接和徐祖爷商量,
“祖祖,贺伯伯很可能是外伤感染引起的高烧,我刚给他吃了紫雪丹,但紫雪丹只能退热,治标不治本,我们还是把贺伯伯送医院去进行系统治疗吧!”
徐祖爷点了点头,便和站在门口跟秦冬生商量,想借他们的车把贺行之送到县医院治疗。
秦冬生很爽快就同意了,他和徐祖爷两人小心翼翼地把贺行之搬到了吉普车的后座上,让尽欢和罗宜喜先上车去医院。
这样一安排,吉普车的座位就满了。
徐祖爷和秦冬生已经坐不下了,再来他们还要留下来给贺行之办手续。
现在就是这样,没了介绍信别说是看病,在城里简直是寸步难行。
尽欢上车前,并没有忘记问大辫子医生要贺重九的病历,大辫子医生慢腾腾地递上来一个本子。
翻到贺行之那一页,歪歪扭扭狗刨式的字迹,语焉不详的病情分析,让尽欢的火气直线上升。
就这玩意儿能叫做病历?连病情都分析不好的人能当医生?
她把贺行之那页的病历兼处方撕下来,揣进了她的挎包里面,没理会大辫子涨红的脸色就直接上车走了。
“嫂子真不好意思,因为我们祖孙的私事,耽误你跟秦大哥回家了!”尽欢看着罗宜喜很歉疚地说道。
她照料罗宜喜不过是顺手而为的小事,昨天请客的秦冬生的那顿晚饭,就已经算是还人情了。
现在秦家夫妻跟着跑前跑后,反而是尽欢和徐祖爷欠夫妻两的人情了。
罗宜喜抚着肚腹笑着说道:“我在路上没少受你们祖孙的照料,你又喊我一声嫂子,还跟我客气什么?再说我跟你秦大哥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嫂子,我贺伯伯的情况确实凶险,大恩不言谢,以后你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定当尽力!”尽欢话说的有些豪迈。
罗宜喜摇了摇头,接着眼睛一亮,“刚我在外面听你说到紫雪丹,是那种退高热止癫狂的紫雪丹吗?”
“是的,嫂子对中药还有研究?”尽欢倒是感觉大为意外。
罗宜喜笑着有些不自然,“不是,我家有个亲戚患有癫狂症,医生说紫雪丹对那个有奇效,
但是紫雪丹炮制方法几乎失传了,只有紫雪散,但效果并不理想!”
旁边开车的司机,不着痕迹地看了罗宜喜一眼,还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尽欢。
尽欢察觉到了司机的打量,她立马散出精神力去观察司机的眼神和表情。
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