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琼在心里权衡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认怂,“徐同志,刚才的事情是我不对,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损人不利己自毁前程!”
“你能真的想那是最好,如果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到时候也别怪我不客气!”尽欢一双锐利的凤眸盯着张玉琼。
眼神就像是淬了寒冰,让张玉琼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跟别提跟尽欢对视了。
张玉琼低着头,闷闷的声音带着微微颤抖的腔调,“我,我不会那样的!”
尽欢没说话,只是扯了扯唇角。
张玉琼半天没听到尽欢的动静,才抬头挤出一句话来,“徐同志,没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尽欢扬了扬手,张玉琼就跟得了赦令一样,飞快转身跑了。
舒馨看着那飞快消失的背影,竖着大拇指小声嘀咕,“徐姐姐,你可真厉害!几句话就把她吓跑了!”
“哪里是我厉害,是她心思不纯欺软怕硬,才会被我的虚张声势给吓到了!”尽欢摸着舒馨的辫子解释道。
舒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得溜圆,“虚张声势?你是骗她的啊?”
“是呀!不过只要她相信就好了!”尽欢笑着说道。
尽欢自认为演技,成不了戏精戏骨,但蒙普通人,她水平还是能稳过及格线的。
现在还是“一张介绍信走天下”的时代,想调查清楚一个人的具体信息,真的太难了。
就算是张玉琼觉得不对劲,想调查尽欢的情况,也无从查起。
能这么容易被尽欢唬住,就证明她原本就不是那种大胆心细的人,她又有回城这个致命的软肋,能兴风作浪的几率不大。
就算是她要作妖,这个院子里面的人,肯定也不会那么容易束手就擒。
能下放到星村这种劳动量不大,对外来人员还不排外的村子,如果说单凭运气就有点扯了,人脉关系也是重要因素。
在这些有真本事,还经历过波折磨难的人面前,张玉琼的手段还嫩了些,想挑起事端平地生波,难度系数不低。
等舒馨吹完第十二首曲子,晚饭终于上桌了。
除了尽欢带来的腊肉,其余的基本都是就地取材的山野菜,凉拌玉兰片、腐乳炒蕨菜,蘑菇杂烩,味道都很不错。
除了至于那道只有“龙”没有“凤”的龙凤汤,到底是啥味道,尽欢就不知道了。
小舒馨夹着一块带皮的蛇段,啃得津津有味,啃完之后还不忘跟尽欢劝菜。
“徐姐姐,蛇肉不腥也不臭,味道很好的,你试试就知道我没有骗你了!”
重点不是味道啊喂,舒馨小朋友!
尽欢自诩吃货,但美食探索范围也仅限于常规食材,蛇虫鼠蚁这些老饕餮才敢尝试的东西,她一向接受无能。
“好吃的话你就多吃点,我不敢吃蛇肉,光看着我就觉得头皮发麻!”
“我以前也是,别说是吃蛇肉了,看到蛇都能吓个半死,来这几年后,抓蛇炖蛇吃蛇全都学会了!”胡姐笑着说道。
胡志点头,“现在武夷山上除了茶树和毛竹,就数蛇最多!不吃蛇还能吃啥!”
“说到底还是生活水平不高啊!要是经济自由,大家腰包充足,随时想买鱼肉禽蛋就能买到,还有多少人会为了一口肉冒险进山?”张姨的丈夫老杨叹了口气。
敏感的话语,让张姨脸色大变,“老杨!你别胡说八道!”
“我可没胡说,平均主义分配制度,看似公平合理,实则矛盾颇多,再加上需求量永远比计划配给量大,长此以往下去,是会出大问题的啊!”老杨整个人忧心忡忡。
张姨夹了一片腊肉放进他碗里,“这么丰盛的菜还堵不上你的嘴!越说越不像话了,别忘了当初你是为什么被下放的!”
“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成吗?你别跟我怄气,我们落到如今的境地,说到底还是因为我祸从口出!连累你跟我一起受苦!”老杨歉疚地叹气。
张姨眼睛微红,“你跟我说什么连累不连累?我不怕吃苦,也没有怪过你,只要一家人齐齐整整平平安安,我就别无他求了。”
“对!平平安安就行,吃饭吃饭!伙食难得这么丰盛,冷了岂不是可惜?咱们都不如小舒馨聪明啊,看小丫头吃得多香!”吴老赶紧调和低迷气氛。
舒馨抬起头来,鼓动油润润的嘴巴,“吴爷爷,你叫我?”
“吴爷爷说看你吃饭香,他也跟着胃口好!”她爷爷舒教授给她夹了两根蕨菜。
舒馨语调抑扬顿挫,“吴爷爷,你不是常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吗,要吃得饱饱的,才有力气干革命嘛!”
大家被她一本正经的小大人样子逗乐,桌子上的气氛也立马便轻松起来。
酝酿了一下午的暴雨,终于倾盆而下。
这场暴雨持续时间也长,直到大家都洗漱完准备休息的时候,雨还依然不见小。
院子地坝里的雨水眼看就要漫上来,男同志们赶紧去清理檐沟和出水口,胡姐和张姨带着舒馨,则忙着拿锅碗瓢盆接屋子里仍在漏雨的地方。
茶研所的王所长戴着一个烂了边的斗笠,一身湿漉漉地闯进了院子,“小徐同志,你赶紧跟我走一趟!”
“王所长,你这是?”尽欢有点蒙。
王所长说话又急又快,“如果我没记错,你是出来采购药材的,你懂医理的吧?”
“我是在学医,不过还没出师!”尽欢说道。
王所长慌不跌点头,“只要懂医理就行,所里塌了一间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