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两不疾不徐地,一个摊子接着一个摊子地往前逛,徐祖爷跟尽欢的爱好不同,他看的最多的就是文房四宝。
“小鱼儿,这个笔架不错,要不买回去你写字的时候用?”
“刚好你可以添个笔筒,你觉得这个笔筒咋样?好不好看?”
“这有一条香墨,女娃娃用最合适了!”
尽欢反正是看明白了,徐祖爷是拼了命地想把尽欢培养成,舞文弄墨、精通书画的温婉才女。
估计也是尽欢在平常里,实在表现地太像男孩子了,让徐祖爷产生了一种她会女承父业的危机感。
徐祖爷下面的两代人,除了尽欢爷爷之外,尽欢父母和奶奶都是军人出生。
他自己倒是不是觉得当兵有什么不好,相反他觉得军人为国效力确实很一件很光荣的事情。
但尽欢是家里的独苗苗,又是女娃,安安稳稳开开心心地平安一生才是最好的选择。
尽欢看徐祖爷兴致勃勃地买书买画买文房四宝,也就随他去了,反正先买回去放着,至于用不用得上,那就要看以后了。
等徐祖爷买完他念叨的,笔架笔筒和香墨,刚好路过一个瓷器的摊子,摊主应该刚来正在摆摊,还在整理摊子。
大部分都是大件的瓷器,一米多高的青花美人瓶,四五十厘米直径的大瓷缸,大肚子的粉彩瓷罐
好看是好看,但是瓷器的赝品最容易打眼,尽欢也就看个图案和颜色的热闹。
辨别真假还是算了,因为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再说买这么大件的东西,实在是太打眼了,一会儿怎么拿回去都是个问题。
尽欢站着看了一会儿,就准备撤了。
“哎小妹娃儿,怎么就走了,都看不上眼啊?”年轻的摊主很是很热情招呼。
尽欢冲她笑了笑,“大哥哥,你这些东西都太大了,拿不回去不说,我也用不上啊,我想淘点家里能用得上的碗盘碟子。”
“我是第一次来摆摊,没想到这上面去!”摊主擦了擦脸上的汗说道:“不过我这有个碗你看你看得上不?我刚收回来的!”
他说着就拿出从筐子里拿出了一个碗递给尽欢。
这碗是个小碗,跟吃饭的碗一般大,里外上满鲜艳黄色的满釉,看起来倒是明晃晃的,特别鲜亮。
碗外侧是一圈莲花缠枝纹的青花样式,青花蓝中泛紫,和黄色的瓷釉相互辉映。
但是一点也会觉得俗气,反而有一种俏丽活泼味道。
翻过碗来下面有“大明弘治年制”的字样。
弘治年间的黄色瓷器,不就是大名鼎鼎的鸡油黄吗?
尽欢又看了看碗底的题字,以前她看过书籍报道,说弘治年间的鸡油黄六字款,上面的那个“治”字,左边的三点水明显要比右边的“台”要低一些。
手里的这个,不正是左边的三点水低吗?
再翻过来,尽欢摸了摸碗里底,釉质确实不是很均匀,这是由于釉刷在碗里,会忘碗内底流。
再者弘治鸡油黄是低温烧纸,所以釉沉积到碗底一些,火候慢慢到了,可不就在碗底有些不平整了吗?
“这碗你准备卖多钱啊?”尽欢确定是真品之后便还是问价。
年轻摊主可能真的是第一天做生意业务不熟,他拿着帕子又擦了下汗,“这个碗是你面前这个大罐子的搭头,你给五毛成不?我先把摊位费给交了。”
尽欢从自己背着的挎包里摸出五角钱递给他。
摊主边笑着接过钱还边念叨:“算是开张了,但愿是个开门红!”
“那就祝你红红火火,生意兴隆!”尽欢也笑眯眯地说了一句吉祥话。
尽欢的吉祥话声音清脆,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摊主觉得尽欢样子长得乖,说话还特别讨喜。
他在筐子里面的稻草里又掏了掏,拿出一个青花瓷的小碟子来递给尽欢,“小娃娃的嘴巴最灵,那我就借你吉言托你的福咯,这个盘子也是搭头,一起送你啦!”
这下子可是意外之喜了嘛,虽然青花小碟子也看不出来真假,不过这碟子的颜色,看起来也有很长时间了,是个老物件。
买完鸡油黄之后,就再也没有碰到什么值得出手的东西了,不过尽欢也算是尽兴了。
毕竟今天淘到的东西,已经确定就有几件是真品了,已经得了很大的便宜了。
人不能不知足不是?
徐祖爷在一个摊子上看到有卖花生的,带壳一共也就十来斤,一块五一斤,全部给包圆了,人家连口袋一起当做搭头送给徐祖爷了。
说来好笑,就今年新规定了,供销社和副食品站都不供应花生米了。
本来现在什么都缺,花生供不应求越炒越贵,干脆一般的地方取消供应了,只在重要的会餐场合才能见到花生米。
隔三差五想就着花生米喝点小酒的男人爷们可痛苦了,没有花生米的酒桌是不完整的。
这还是尽欢听超苏摆的龙门阵,说是村里姓何的有个孤寡老头子,他婆娘儿子媳妇在灾荒的时候全没了。
这个何老头六十多了,现在自己挣工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没事就喜欢喝二两。
不供应花生米了之后,天天就着胡豆豌豆黄豆喝酒,然后出工的时候大家都不愿意跟他一组。
因为这几种豆子吃多了之后,完全就是一个人形的臭气释放机。
炒豆子好吃,副作用就是屁太多了。
又走了几步,徐祖爷又看上了粉条粉丝,粗的细的各买了一大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