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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什么样的子丑寅卯?”温柔的女声响起。
元氏自人群里走了上前,站在罗坝田跟前,秀气的眸子噙着一抹寒意冷冷的睨视着罗坝田。罗坝田皱了眉头,他并不想出这个头,可是,村里人都知道,他和罗井田是堂兄弟,出了这样的事,他要是不闻不问,被人戳脊梁骨事小,以后怕是在村子里谁都可以来
踩一脚。“即是说开平杀人谋命,这么大的事,总不能你们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定了他的罪吧?”罗坝田缓缓说道:“他以后还要娶亲生子,背了这样的恶名,以后,谁家还敢将女儿
嫁给他?”
顾文茵在一边听了,差点笑出了声。
没有坐实这个恶名,可能还有人半信半疑,银子出得多些,愿意将女儿嫁过来。一旦真的把这恶名坐实了,怕是银子出得再多,也没人肯把女儿嫁过来了!
真心不知道,这罗坝田是来帮忙的,还是来落井下石的。
顾文茵走到罗远时身边,看着他肿得高高的半边脸,问道:“很痛吧?”
罗远时摇头,“不痛。”
哪里会不痛呢?
只是不想让她内疚罢了!
“文茵。”李木荷上前,轻声问顾文茵,“你说元宝她会出来替你做证吗?”
顾文茵笃定的说道:“会的。”
李木荷还在半信半疑,那边厢,元氏已经对罗坝田说道:“坝田叔,你当不了他们的家,这事你还是别过问的好。”
罗坝田一张老脸顿时涨了个通红,一对苍老浑浊的眸子怒气冲冲的瞪着元氏,他不想承认,可却又知道元氏说的是事实。
“我没想当他们的家。”罗坝田撇了脸,冷冷的说道:“不说我和开平他爷爷是堂兄弟,就算我们没有这层关系,今天这事,你们家也要给个交待。”
元氏才要开口,罗烈这时走了上前,说道:“请了莽叔来吧,他是里正,这事由他出面处置最合适不过。”
罗烈的话声才落,人群里便有人说道:“莽叔他过来了。”
罗莽背着双手慢慢的从外面踱了过了来,目光在罗远时和罗开平身上扫了扫,默了默,问道:“这才吃了几天饱饭,就闲得没事干打起架来了?”“他叔,你可要替孩子做主啊!”曾氏哇哇哭着朝罗莽走了过去,没到跟前,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拍手顿脚的哭喊道:“真是没法活了,赚了俩臭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不问青红皂白的就冲进家里来喊打喊杀……看看我家开平,被打成什么样……”
罗莽朝元氏看去。
罗烈见了,不动声色的往前迈了半步,将元氏挡在身后,迎着罗莽的目光,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随着罗烈把话说完,人群里响起咝咝的吸气声。
看着罗开平的目光都变了。
虽然没说,但所有人眼里都透露出一个意思,果然是会咬人的狗不见啊!这罗开平看着老实憨厚,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谁能想到,就是这样的人竟然杀人都敢!
“你胡说,你说是我家开平干的,就是他干的啊?我还说是你血口喷人,栽脏陷害呢!”曾氏嗷嗷喊道。
罗莽蹙了眉头,朝顾文茵看去,这样大的事,这丫头愣是一个口风都没透。既然,之前不说,为什么今天却说出来了呢?
私心里,罗莽已经信了罗烈的话。
“他婶说得也有道理。”罗莽沉吟着看向罗烈,说道:“这么大的事,不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说是开平要害文茵,那总得有个人证吧?”
“人证有。”元氏轻声说道:“元宝亲眼看到罗开平拿石头砸人,是富贵跑去把人吓走,送回文茵的。”
元氏的声音一落,坐在地上的曾氏一瞬僵直了脸。
高氏抱在怀里一直紧闭着眼睛的罗开平也跟着不受控制的抖了抖,高氏感觉到他的异样,才要出声,却被罗开平突然睁开瞪着他的一双眼睛骇得发不出一个字。
一片死一般的静寂中。
罗驲粗声喊道:“谁不知道,这些日子元宝都在你家吃饭,别说让她出面诬赖我家开平,你就是让她说天上的月亮是方的,她也会说。”
“那富贵呢?”罗烈冷冷看向罗驲,问道:“富贵救了文茵是事实吧?他又得了我家什么好处?”
“富贵救人归救人,他看到是我家开平推的了吗?”罗驲吼道。
曾氏回过神来,紧跟着喊道:“对,要是罗富贵说看到是我家开平推的,我让开平给你家三跪九磕赔罪,不然……”“不然怎么样呢?”元氏打断曾氏的话,自罗烈身后走了出来,朝曾氏走了过去,一步之外,低头看着色厉内荏的曾氏,说道:“元宝看到就是看到了,不是你说不作数就不
作数的。”
“我也不妨把话放在这,我活着就是为了她,她没事则罢,她有事,我这条命能换几条是几条,你不信,你试试。”
话说得温温柔柔,可是那对清秀若水的眸子里,崩射出的寒意和杀意却是沁得人瑟瑟直抖。
曾氏张了张嘴。
元氏却是突然往前凑了凑,以仅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你黄土埋到脖子了,觉得不亏。那我一个早该死却没死的人,更不会觉得亏了,是不是?”
曾氏猛的抬头看向元氏。
元氏秀丽的脸上绽起抹温婉的笑,眸子却冷得如同结了冰淬了毒,叫曾氏控制不住的颤抖,上下牙齿一阵战战,嘴里偿到了一股铁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