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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元氏还在准备早饭,罗远时揣了一百个铜板去了乌石坑村。
“娘,木荷姐,我去摘些葛藤叶回来喂兔子。”
打了个招呼,顾文茵便出门往田埂上走。
葛藤是个好东西,叶子可以喂兔子,地下茎块可以食用。只是,挖掘却是个力气活。刚到凤凰村顾文茵看到漫山遍野的苦藤叶时,就打上了它的主意,却碍于这东西不是生长在田埂边上,就是生长在山林边缘。而这都是有主的地,不是她能动手的地方,
不得已之下只能放弃,选择了苦涩难咽的苦槠豆腐。
凤凰村依山而建,农田也是依山而开,一层一层的梯田从山脚依势而上。薄雾氲氤,朝阳似金,远远看去,如同是凡人凳天的天梯,精美如画。
顾文茵没有走远,她就在离沙子岗不远的田坝上摘。
这处田坝有点高,秋季的粮食都被打了,朝外的地被开出种了一垄蒜,里面的地荒着,靠墙放着一捆捆的柴火。
顾文茵扯了根藤,手脚麻利的摘着。
手里摘着葛藤叶,心里想着,那两只兔子是用笼子养还是遵照它们的习惯,挖个洞养。想得出神,便没注意到身后响起一阵细碎的步子声。
直至后背陡然一重,她一头朝田埂下扑了过去。
“啊!”
好在靠着田埂摆放的是柴火,缓了她下坠的力道,只是那些横七竖八的枝枝叉叉戳得人很痛,顾文茵双手抱住脑袋,肘部挡了耳朵和脸,以免伤到脸和眼睛。随着她“咚”的一声摔在柴堆里,头顶突然响起一阵“嗖嗖”声,没等她回过神来,便看到大大小小的石头从头顶扔了下来,躲避不及,身上挨了几下,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
顾文茵一边往柴堆里躲闪,一边大声喊道:“你别走,我看见你了!”
雨点子般的石子一顿,紧接着头顶响起一串凌乱的步子声,便在顾文茵以为她已经把人诓走时,却见一块足有三四十斤的大石滚了下来。
她吓得身子一颤,下意识的便踮起身,一把推了身边的柴禾,身子贴着墙根站直,扯了嗓子喊道:“杀人啦……”
尖厉的声音刺破田野的上空。
“谁,谁在那!”
一声怒吼响起。
紧接着又是一串慌乱的步子声。
顾文茵不确定上面已经没有人,又害怕自己出声暴露了位置,她一边仰头看着上方,一边沿着墙根走。
直至头顶响起一道讶异的男声。
“文茵,是你吗?你怎么在这下面?”“富贵叔。”顾文茵卡在喉咙口的心落回了原处,脚一软便坐在了地上,冷汗倾刻间湿了额头,她摸了把脸,扶着墙角站了起来,“富贵叔,你刚才有没有看见是谁在上面?
”
罗富贵摇头,沿着一侧的小径走了下来,“文茵,出什么事了?我看你脸色好难看,要不要去喊了你娘和你叔来?”
顾文茵摇头,“不用,叔,我喘口气就好了。”
“文茵,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罗富贵问道。
“叔,我刚才正在这埂上摘着葛藤叶,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然后那人又拿石头砸我。”话落,指着柴堆里的那块大石头,“这个就是刚才从上面扔下来的。”
罗富贵一瞬变了脸色。
这可不是单纯的闹着玩了,这真的是奔着人性命来的!那么大一块石头,要被砸中了,还不得当场脑浆崩裂啊!
“是谁要害你?你看清楚他长什么样了吗?”罗富贵问道。
顾文茵摇头。
罗富贵想说什么,却在张了张嘴后,最终什么都没说,帮着将顾文茵头上,身上沾着草啊树叶什么的摘了,说道:“家去吧,以后一个人别往外跑了。”
“嗯,叔,谢谢你了。”顾文茵看着罗富贵说道,“要不是你来得及时,今天我可就难说了。”
罗富贵摆了摆手,“走得动吗?要是走不动,叔背你回去。”
“走得动的。”
便是发生这样大的事,顾文茵也还没忘记带一把葛藤叶回去。
罗富贵把顾文茵一直送到家,元氏在厨房里做饭,他进屋把情况跟罗烈说了一遍。
罗烈听完,一张脸倾刻间血色尽失。
他哆嗦着嘴唇,一脸后怕的看着顾文茵,眼底的惊惧和慌乱是那样的明显,“文茵,你没事吧?”
顾文茵摇头,“叔,我没事。”
“是……”
那个“谁”字在即将出口时,被罗烈咽了回去。
凤凰村不大,村里人虽不是个个纯厚善良,但却也没有人会穷凶极恶到,大白天动手杀人。更别说杀的还是领着众人寻活路的顾文茵!
可,有恩就有仇,整个村子,谁家最恨顾文茵,还需要问吗?
罗烈垂在身侧的手攥得死死的,方正的脸上,一对漆黑的眸子翻涌着滔天的怒意。
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
便在罗烈气得忍不住浑身颤抖时,耳边响起顾文茵的声音。
“叔,这件事,不要告诉我娘。”
罗烈猛的抬目看向顾文茵,“这样不合适。”
顾文茵摇头,“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她知道了,也只是白白担心难过一场,何必呢,本来身子就不好。”
“那你富贵叔……”
“我已经和富贵叔说了,富贵叔答应我了。”顾文茵说道。
罗烈叹了口气,点头道:“好,叔听你的,先不告诉你娘。”
默了默,“文茵,这件事你打算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