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士子都摒住了呼吸,伸长脖子向大门口望去,虽然只录取三十名举人。
但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有希望,这是读书人的终极梦想,岂能不心怀觊觎。
报喜队伍中一名差役高声喊道:“喜报,郓城刘全安高中解试第十一名。”
大门口顿时欢呼起来,一名士子满脸全身颤抖被士子们祝贺,他激动万分,向众人抱拳感谢,说话的声音都跑了调,可见激动成了什么样子。
按照惯例,中举以后要立刻去书院报到接受验证,然后披红戴彩,晚上还要参加专门为他们举办的鹿鸣宴。
曾孝序低声对李茂笑道:“我很高兴第一个中榜人不是应天书院的士子。”
李茂知道他对蔡蕴耿耿于怀,李茂笑问道:“假如逢原兄中榜,会去应天书淄椎囊桓錾仙嵘啊!”
曾孝序摇摇头,“我不会考虑应天书院,不管我中不中榜,我都决定去岳麓书院。”
远处又连续响起了炮仗声,不知谁大喊一声,“又来了。”
又是一队报喜差役过来,差役走上前高喊道:“喜报,济州金大坚,高中第十四名……”
金大坚捂住自己的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他竟然中了?他的试卷答的勉强及格,自己都不报太大希望,这真是意外的惊喜。
李茂笑道,“恭喜金兄。”
金大坚激动得已经不会说话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凌云,我中了?”
一群济州士子跑上前和萧让等人将金大坚抬出去,四周一片鼓掌声,这是他们共同的荣耀。
金大坚骑马走了,客栈又安静下来,有人叹口气道:“估计没有了吧!一共三十个名额。”
李茂心中也有失落,萧让拍拍李茂肩膀,安慰道:“大堂内外至少有一百人吧!现在才中了两个,好饭不怕晚,再等等看。”
萧让话音刚落,晦气传来,远处又传来一阵炮仗响,有人飞奔过来大喊:“甲榜出来了,应天书院蔡蕴中了第三。”
周围人一片羡慕声,不过既然甲榜出来了,那么他们就没有希望了。
就在众人准备散去之时,忽然一阵敲敲打打的鼓乐传来,又有一队报喜人向樊家酒肆这边走来。
所有人都呆住了,难道樊家酒肆要出甲榜前三吗?
“喜报,喜报。”
报信差役激动万分地高喊道:“东平府李茂,高中甲榜第一名……”
客栈内沸腾了,欢呼声几乎掀翻了屋顶,李茂呆在那里,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解元,竟然中了解元,真是……万万没想到啊!
书院内张灯结彩,三十名举人沐浴更衣,每个人都穿着长衫儒袍,衣冠素净。
李茂虽然年少,但他身材却丝毫不比其他士子低矮,穿戴上峨冠高帽后更显得他精神抖擞气质不凡。
书院堂内,众人在耐心地等待着主考官以及其他官员到来,他们聚在一起聊天。
从本次解试开始之前,参加科举的士子便结成了小圈子,外地士子十分敌视应天书院的学生,认为他们是朝廷的亲儿子,和他们外地的学子争夺有限的解试名额。
同样应天书院的也瞧不起外地士子,一向眼高于顶的应天书院士子反感外地士子,认为外地士子学问不行,只是跑来凑数的。
偏偏今次被李茂夺走了他们势在必得的解元,这种尴尬和不满混合成一种复杂的情绪,导致中举的应天书院士子们谁也不理睬李茂。
只有一人除外,那便是应天府本地士子中的异类汪元复,汪元复虽然是本地人,但没在应天书院读过几天书,虽然这次是第三十名,但他兴奋的仿佛中了解元。
汪元复他又瞟了一眼不远处站着一起聊天的应天书院的士子,撇撇嘴道:“这群人眼高于顶,谁都看不起,这次算是吃了瘪。”
一旁的金大坚低声道:“他们来了。”
李茂回头见安忱和蔡蕴两人走了过来,蔡蕴站在原地未动,远远望着李茂,目光中充满了不甘心。
安忱和蔡蕴都是应天府大族子弟,看起来颇有风度卖相极佳,他们二人都是应天书院上舍生,希望能通过这次解试拿到国子监上舍生的名额。
按照应天书院规定,上舍生升中等上舍生必须学满三年且通过极其严格的考试,一旦升为中等上舍生就可视为乡试中榜,同进士出身。
但今年应天书院又多了一个选择,如果三年已学满,能在解试中考中头名解元,也可以免试升中等上舍生,所以蔡蕴加解试目标都很明确,就是为了争夺解元。
最后都没有考中,却让一个外地士子夺走了解元,着实令他们失望之极。
安忱和蔡蕴走上前,安忱对李茂拱手笑道:“恭喜李凌云考中解元,我们刚才都看了李凌云写的诗,着实让我们自愧不如。”
李茂见安忱态度还算友善,便回礼道:“凌云本意只想中举,怎奈被主考厚爱点了榜首,实在是心中不安,惭愧惭愧。”
安忱向李茂拱拱手,也不理睬汪元复和曾孝序,转身扬长而去。
气得汪元复狠狠呸了一声,低声骂道:“以为自己是上舍生就了不起吗?什么东西?身为元祐党人之后,活该一辈子读书出不了头。”
十几名官员从外面走了进来,里面包括这次科举的正副考官,以及张叔业,提学林渊等官员。
杨时提前结束了京东西路的巡查,一早便赶去兴仁府,这让所有人都长长松了口气。
三位主考以及应天府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