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接过来一看,却是一首唐代岑参的诗,而且还是那首十分应景的《送李副使赴碛西官军》,看来小妹读书也不是死读书,还挺有灵性的。
火山六月应更热,赤亭道口行人绝。
知君惯度祁连城,岂能愁见轮台月。
脱鞍暂入酒家垆,送君万里西击胡。
功名祗向马上取,真是英雄一丈夫。
“好,小妹送我的是一个好兆头啊!”
李茂把墨迹吹干贴身藏好,然后免不了又是一番叮嘱,对一旁的郑爱香也是。
名为主仆,但李茂没有真的把郑氏姐妹当做丫鬟下人。
“爱香儿的字写的差了一些,等我从西北回来,最少也要达到小妹的水平,否则就罚你洗一年衣裳哦!”
郑爱香微微撅嘴,“老爷偏心,这段时间都不怎么教我们写字了,姐姐也埋怨呢!老爷去瞧瞧姐姐好不好?”
郑爱月正在照顾吴月娘,李茂硬着头皮在内宅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窜门”。
女人嘛!使小性子是一方面,但得知李茂非走不可,心儿哪还硬的起来。
不满都化作了绵绵的柔情,即便是没有圆房同床的李清照和吴月娘,也不再挤兑李茂。
孟玉楼也不嚷嚷着随夫从军了,一家人在一起吃了一个团圆饭。
入夜的时候,李茂走进孟玉楼的闺房,摸上床的时候却吃了一惊,因为床上的人不是孟玉楼,而是郑爱月。
郑爱月满面羞红,声音低低道:“老爷,夫人身体有些不适,今晚就让爱月儿服侍老爷吧!”
李茂猜测可能是孟玉楼的月信来了,想到离别在即他也没有再矫情,这一晚男欢女爱自然不必细说。
想着出征西北不知道会当多久的和尚,倒是把郑爱月挞伐的十分不堪,半夜时分才“收兵”歇息。
天亮的时候,孟玉楼把二人堵在房中,没有丝毫醋意,而是亲手给李茂穿衣,梳头。
到最后忍不住低声啜泣,尽显离别之苦。
李茂揽着孟玉楼的香肩,“我不在家,内宅上下你多受累些,上有姨母等人要孝敬,下有小妹等人要维护,清照和月娘那边也不要生了龌龊。”
孟玉楼点头答应,“大郎放心吧!我又不会苛待她们,否则怎么会让爱月儿服侍大郎呢!倒是那个贱人怎么安置?”
能让孟玉楼称呼为贱人的,只有王嫱一人了。
李茂沉吟一声,“如果我一年半载无法回来,给她和玉箫一笔银钱,远远的打发了吧!”
李茂对王嫱的恨意仍然未消,但碍于李清照和吴月娘那方面,把王嫱打发走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正如李清照所说,总不能一纸休书把吴月娘打发走,二选一,也只能如此。
“倒是便宜了那个贱人。”
孟玉楼不在乎吴月娘和王嫱的关系,但这种事情委实不宜挑明,对李茂的名声实在不好听。
既然不能杀王嫱,她也只好顺李茂的意思做,除非能给王嫱换个身份,想到这,孟玉楼的眼睛不禁一亮。
李茂哪能知道孟玉楼心中所想,到了启程的时候和潘大娘等人一一惜别,又把家中的安全托付给王进。
原本王进也要和李茂同行去西北,但李茂怕王进身体吃不消,毕竟是快五十岁的人了,还有老母亲身体没有彻底康复。
万一王进受伤或者生病,他怎么和王进的母亲交待?
“大郎,这是我父亲曾经使用过的兵器,如今大郎棍棒之术已经入门,想来施展也会顺手,为师就赠送给你吧!”王进拿出了一个用布条缠着的兵器递给李茂。
李茂入手感觉重量十分合适,而且长度足有近两米,解开缠绕的布条眼睛不禁瞪直了,经热是一根金属棒,表面鎏金错银,看起来十分抢眼。
“这跟镔铁棒据说是杨五郎使用过的,也不知道真假,大郎就用来防身杀敌吧!”
王进这件家传的兵器原本就是准备留给徒弟传承的,送出去也不觉得心疼。
李茂掂量了几下镔铁棒,重重朝王进深施一礼,这是不是杨五郎的八卦棍他并不在意,在乎的是王进对他的栽培之恩。
让他一个不入流的书生,短时间内就能和雷横徐宁等人打个平手,授艺之恩不亚于陈文昭,当受他一拜。
童贯领的旨意,按照大宋朝一贯以文御武的传统,在还没有开战之前,就已经定下了进兵之策。
以熙河经略使刘法领步骑十五万出湟州,秦凤经略使刘仲武将兵五万出会州,童贯则领中军驻兰州,为两路声援。
大的战略如此安排,但首先需要消灭的是叛将李讹移的人马。
只有扫清了李讹移和叛乱的番兵,才可能和西夏党项人接战。
原本大宋和西夏这两年平安无事,但随着李讹移反叛,党项人紧接着又在臧底河一带筑城,这一下挑动了大宋上下的神经。
所以童贯才极力主张和西夏开战,因为熟知西北地理的童贯十分清楚臧底河的重要性。
如果被西夏人筑城成功,前几年对西夏的战略就彻底失败了。
李茂带兵护着童贯一路西行,在路上向童贯请教西北的情况,深感受益匪浅。
自从灭了宗喀王国后,横山一带就成了大宋和西夏反复争夺的重点。
因为横山的重要对西夏来说,相当于燕云十六州对大宋的重要,一旦横山被宋军夺取,等于失去了地理优势。
西夏的腹地灵州夏州将再无天险可守,难怪双方围绕横山展开的争夺战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