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就像是两辆飞驰的火车撞击在一起,鲜血飞溅,战马嘶鸣。
李茂紧盯李世恭的身影,手中八卦棍平端在胸前,两人像是两块吸引的磁铁,都向对方奔去。
李世恭手中长枪已经抬起,挑开李茂的八卦棍,顺势点刺李茂的胸口。
枪棍磕碰,李茂只觉得手臂发麻,八卦棍险些脱手而飞,李世恭也不轻松,如果不是骑术了得,这一下就得被李茂砸落下马。
电光石火般的一个回合,两马交错而过,李茂和李世恭同时向身后出招,又是一声金铁交击的回响。
二人身边皆有军兵落马,此时落马的结果只有一个,被无数的马蹄踩踏致死。
但是没有人理会或者去救落马的同袍,这就是战争,在没有分出输赢胜负之前,个人的安危永远排在最后面,能不能活下去真的要看运气。
宋军和西夏军同时将对方的军阵凿穿,像是足球比赛一样互换了场地,然后又是一bō_bō冲锋厮杀。
李茂和李世恭像是王八看绿豆对上了眼,几个回合皆是二人相互搏杀,但二人武艺不分轩轾,谁都没能奈何谁。
当再一次两军冲锋绞杀的时候,李茂突然抖手抛出八卦棍,当做标枪刺向李世恭。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李世恭略微有些慌乱,长枪将八卦棍挑飞,只是这么一瞬间的耽搁,李茂突然从马背上蹦了起来,落在了李世恭的马上,手中握着那把童贯赠送的锋利匕首,又狠又准的刺向李世恭的心口窝。
李世恭一来没想到李茂敢行险,二来短刃匕首无法用长枪格挡,只能在躲闪的同时,将长枪倒提,枪尾朝李茂的头上砸去。
李茂快了一步占得先机,短刃匕首没有刺中李世恭的心脏,但是刺透了李世恭身上的甲胄,狠狠的一划,鲜血飞溅中割开了系着甲胄的丝绦。
李世恭的枪尾没有砸中李茂的头,但是在李茂的肩胛处砸出了一个凹坑,让李茂的手臂不自然的回了个弯。
双方交手只有短短的几个呼吸,但胜败已经分出,李世恭的胸口到肋下出现了一道恐怖的伤口,难以忍受的刺痛袭来,长枪也把握不住掉在地上。
李茂怀疑自己的肩胛骨碎裂了,忍痛想要把李世恭扯落马下,可惜实在用不上力,被李世恭拨转马头甩了下去。
两军交锋中掉下去,活命的机会十分渺茫,就在李茂为自己刚才的险招微微后悔的时候,身在半空的他被抓住腰间的丝绦,硬生生的提拎了起来。
救下李茂的是一个宋军骑兵,看着还有些眼熟,只是连一声谢谢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因为救李茂而导致无法防御的宋军骑兵,被西夏军一枪扎了个透心凉。
汤隆看到李茂遇险,虎吼一声夹马来救,将刺向李茂的长枪狼牙棒等兵器悉数抵挡。
李茂险些身死,李世恭的情况更糟糕,身上的伤口很大很深不说,周围不光有西夏军,还有宋军骑兵,如果不是有嫡系亲兵舍命相救,李世恭身上怕是会多几个窟窿。
李茂顾不得去痛惜救了自己的宋军骑兵,他双腿夹着马腹稳住身形,对身旁的汤隆喊道:“李世恭受伤了,务必要杀了他,不惜一切代价。”
汤隆见李茂果然没有大碍,又听闻那个身上染血的西夏将领是叛贼李世恭,虎吼一声带人冲杀过去。
李世恭痛的龇牙咧嘴,李茂的断刃匕首还在他身上插着呢!虽然不懂多少医学常识,但李世恭知道不能把短刃拔出来,否则死的更快。
汤隆打头阵,李茂紧随其后,八卦棍找不到了就用宋军的制式长枪,接连刺出很快和汤隆齐头并进,而在二人身后不远处则是雷横。
西夏军的战意依旧昂扬,李世恭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说自己挺不住,一旦后撤肯定兵败如山倒。
李世恭把腰间断开的丝绦扯下来,胡乱的塞到伤口处止血,颤抖的手握着长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冲杀来的李茂等人。
李世恭不想退,但是战场的形势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随着雷横等人再次组织起冲锋,有熟羌在大声叫喊李世恭重伤,让处于士气巅峰的西夏军下意识的朝一面旗帜下的李世恭望去。
李世恭的伤势太重,这一点无论如何都无法遮掩,鲜血已经染红了甲胄,顺带把战马染了个半红,怪只怪这厮竟然还骑了一匹白马。
战场上的士气高低立马转变,宋军冲杀的更加凶猛,西夏军抵挡的有气无力。
李世恭除了撤退别无他法,他真的害怕了,因为半边身体已经没有了知觉,长枪握在手中仿佛有千钧之重。
“收兵。”李世恭趁着西夏军还没有大规模溃败的时候,及时下令撤兵,缓缓的脱离战场。
李茂岂能放任李世恭脱离战场,尽管宋军的伤亡也不小,但士气可用,一鼓作气未必不能拿下李世恭。
随着宋军衔尾追击,西夏军不时有骑兵被斩落马下,这处战场的变化,很快传递到了整个战场,居高临下的孙定看到李茂那支骑兵建功,立即传令让林冲和徐宁反击,一举将攻占棱堡城头的西夏军赶了下去。
原本是防御阵型,但宋军很快反过来将未能及时脱离战场的西夏军反包围,只有李世恭那边的骑兵堪堪脱离主战场。
李茂看着仿佛下饺子落地的西夏军骑兵,心头畅快战意昂扬,大声对汤隆喊道:“放水,不要让西夏人跑了。”
汤隆兴奋的过头把这件事忘了,听到李茂的吩咐,才从身后拿出弓箭,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