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急败坏,话说完,终于见拂清停下了手来,抬眼望着她,似笑非笑的道,“嬷嬷这话有理,我也觉得这几日规矩有些乱。先不说别人了,那日您来的时候,张嬷儿告诉我,您是府里的老人儿,最懂规矩,如今却总是不打招呼就往我屋里来,难不成府里的规矩就是这样吗?您在夫人跟前,也是如此吗?”
唐嬷嬷一噎,张嘴便要争辩,却又被拂清抢了先道,“小翠的话我也听见了,说实话,我没觉得她哪里说错了,我叫她出去办点事儿,还嘱咐她要低调,若是别人一问,她就张嘴说,那恐怕才更严重吧!行了,你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来找我,我现在可忙着呢,若再不抓紧点儿功夫,赶不上老夫人的寿辰可就坏了。”
说着扬了扬手,示意她,“你先出去吧,以后进来前记得先敲门,我这被你吓得,都扎了好几回手了。”
唐嬷嬷还想辩解,却被小翠拦住,冷笑道,“嬷嬷可听见了?这要想立规矩啊,先从您自己说起吧!”说着将人撵了出去。
老婆子立在院子里,愈加气愤起来,可想起方才屋里所见,又愣了一愣,心里头,悄悄起了个主意。
京城偏北,在冬至之前,天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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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早过一日。
这不,才刚吃罢晚饭,还不过酉正,外头已经黑了透底。
望月居就一位主子,又是个事儿少的,下人们都很轻松,天一黑后,不过再伺候着主子洗漱,也就没什么事了。
尤其现如今天凉,晚饭过后,众人大多都留在各自房中歇息了,可偏有一人,就是放不下心来,时刻盯紧正屋,生怕错过什么动静。
功夫不负有人心,又过了一阵,正屋里的终于有了动静,唐嬷嬷眯着眼缝,清清楚楚的瞧见,拂清与小翠一前一后的打房中出来了。
拂清披了个披风,还特意戴上了兜帽,小翠怀里则鼓鼓囊囊,明显揣了什么东西,二人眼见院中无人,立刻往院门外走去,脚步很快,生怕别人瞧见似的。
咦,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老婆子赶紧从屋里冲了出来,谨慎起见,先溜进正屋里看了一遍,确定自己白日里没看花眼后,这才赶紧出了房门,追着主仆俩去了。
今夜风有些大,吹得廊檐上的灯笼止不住的摇晃,唐嬷嬷躲在暗影里,一路屏息的跟着拂清与小翠。
眼看着她们挑着小路曲折回绕,还越走越偏,老婆子是既紧张又兴奋,等到见二人来到一处僻静的小门,且试图去开启的时候,直觉已经印证了自己的猜测,赶忙后退几步,随手抓了一个过路的小厮,压低声音道,“快去禀报夫人,就说有家贼行窃,要出府销赃了,快去,来晚了可就抓不住了。”
小厮自然认得她,一听兹事体大,也不敢推拒,忙拔腿去了兰庭。
没过多久,陆氏果然就领着人来了。
而此时的拂清与小翠,却仍在忙着开门。
——其实正是知道此门年头久了不太好开,主仆二人才特意挑的这里。
不然,怎么拖延到陆氏带着人来呢?
有道是捉贼拿赃,眼看陆氏也领着人来了,正把这主仆俩逮了个现形,唐嬷嬷兴奋地难以自已,立刻开口喝道,“你们在做什么?”
话出口,只见那二人身影一愣,慢慢转过了头来,果真是拂清与小翠主仆俩。
陆氏心间一定,却假意惊讶道,“明珠,怎么是你们?我听说有人偷了府里的东西,正打算过来看看,这又是怎么回事?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然面前的姑娘却未见半分心虚,还同样一脸惊讶的道,“有人偷东西?不会是在说我吧?”
小翠也惊讶道,“姑娘怎么会偷东西呢?夫人您可以明鉴啊!”
陆氏顿了顿,正欲发话,却听背后又有一声音传来,“都在这里做什么?发生了何事?”
这分明是男子的声音,众人一愣,齐齐望去,只见是晏相爷来了。
雨燕应是,忙出了门去,一盏茶的功夫后方回来,同她禀报道,“说是北面发现了刺客踪迹,殿下已经出府追去了。”
果然是已经走了,晏明云目中隐约有些失望之色,如今日这般的机会实在难得,只可惜太过匆忙。
那样清贵的人物,寻常哪里能得见?回想起方才见面的情景,她心间抑制不住的有些加快,脸蛋儿也渐渐有些热起来,却在此时,又听雨燕迟疑道,“可是……奴婢听说,殿下方才入了后院,去了望月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