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娑醒来时,发了一小会儿的呆。
她脑袋还有些眩晕,有那么一会儿是放空的。
等她好不容易反应过来自己刚被人追杀完浑身一激灵,但是……
身体居然没想象中的那么难受,被光华打的那一下也莫名其妙的恢复了。
她四下看了看,自己现在正坐在一辆破篷车里,驼铃阵阵响。
她想发出些声音引起外面赶车人的注意,道个谢在要些水——她已经意识到自己被人救起来了。
然而那么一动,腿上碰到了什么东西。
肉乎乎黏哒哒肥肉往地下一铺,耗子睡的相当沉,鼻子还吹起了一个泡泡。
婆娑坏心眼的想去戳破,却想起了什么。
她记得昏过去前,已经把它解放了的。
那它现在为什么在这里……婆娑心里一暖,大概是担心她吧。
她把肉乎乎的耗子揣进自己的袖子里,被耗子毛一呛,呛出一串咳嗽。
“咳咳咳……”
然后载着她的篷车一停,有人绕过来,把帘子掀开。
婆娑抬头想向他道谢来着,但一抬头看清来人,顿时瞪大眼咳得更厉害了“你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啧。”
那人伸手递给她一壶水,两步进了车里,动作生硬的帮她顺背。
婆娑顿时见鬼的咳得更厉害了。
天机捏紧拳头,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一下子把她拍死:“你打算用咳嗽来庆祝我们的再会?”
“我也不想咳咳咳、又不是我说不咳就咳咳咳咳”
“……”
等兵荒马乱的结束了咳嗽两个人才终于平静下来好好聊一聊。
“说说看,你这副鬼样子是怎么一回事。我听说你在sp区混的不错,现在是被谁追杀了么?”
婆娑只能苦笑:“真是敏锐啊……”她神色一凛“是光华。我们的老对手了。”
“啧。”
天机一瞬间露出一种十分厌恶的表情,这两人在边缘城时就十分不和婆娑也习惯了,啼笑皆非道:“没想到我们两个都是被他逼走的,我一直以为那种平和的假象能维持一阵子的。”
天机看看她,“原来你也知道那是假象。”
婆娑耸耸肩。
驼车到底不能再沙漠里多呆,两个人简单的交换了一下信息就继续赶路,这回婆娑也坐在马车前,问出了她最在意的问题:“我刚从边缘城逃出来,本来是想见婆婆的,结果她不在那里了,我记得我被抓进sp区时她和你在一起的,你知道后来她去哪了么?”
天机一怔。
他眼神有些散,浑身因为僵硬显得笔直,沉默了许久,好半天才斟酌道:“婆婆她……去世了。”
这回换婆娑一怔。
天机叹了一声,平日里那阴阴沉沉的傲慢褪色成莫名的叹惋,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多了点人情味:“边缘城被占用后,征用了所有能动的劳力入深处不知道做什么,留下的全是女人老人和小孩,发的口粮不够多,我就把婆婆带走了。可是……在我找到新的工作前,就在我们住的那个小屋里,婆婆她一觉睡过去,再也没有醒过来。”
“……”
婆娑没有说话。
事实上她只是不知道说什么。婆婆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有这一天是迟早的事,只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又难免会让人有一种人走茶凉的凄凉感。
她想着,这样的事情应该很难过的哭出来才对,但是眨了半天的眼,硬是一滴眼泪也不见。
她放弃的颓下肩:“我以为我会哭的。”
天机沉默了一会,忽然道:“三年的感情是该哭一场的。但是……”他顿了顿“哭不出来也没错。”
婆娑一怔。
“哭不出来也没错。世界泥泞又斑驳,难得她能平静的睡上一觉。固然一梦不醒,也总比殚精竭虑的思索着明天如何过活来的痛快的多。”
婆娑忍不住抬头看他,天机是个十分诚实的人,从来没有为了安慰别人而说什么好话。
但这个时候听到这种话,不知为什么,她竟然觉得……他在安慰她。
她觉得那股闷滞住她的沉闷被撕开一个小口。不管是不是在安慰她,这情她都领。
“我们要去哪?你现在安身的地方么?”
天机失笑:“这种话不该最开始的时候就问出来么?你这种个性被人卖了还会帮人家数钱吧!”
然后最后也为了所谓的惊喜没告诉她目的地在哪。
所以当真的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婆娑的表情可以用惊叹来形容。
“皇……皇城区!你居然在皇城区落脚!你不是……”忽然压低了声音“不是被陷害偷了皇城区的东西吗?怎么还敢在这里落脚?”
天机一挑眉,整个人带着对自己绝对的自信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何况,我要真想逃,凭皇城区的人,还拦不住我。”
于是婆娑就被他一路带进一个不算破落但也称不上精致的房子里。
“这是皇城区外城,内城只有贵族可以住,但偶尔会有我们这样的平民进去进行任务往来。你要不要加入我们的佣兵队?后天有一个新任务要出,佣金均分,就是要应付队里一些无聊的人来找茬。”
“找茬?”
“佣金均分吗。在能保证任务完成的情况下,分羹的人自然越少越好,所以你还得想办法拿出点本事镇镇他们。”
婆娑闻言凶狠的一笑:“你放心,这个我还是有自信的。”
她忽然想起了普罗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