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傅司就去接宴九了。
只是宴九的神色并不算好看,看得出来昨晚她并没有睡好。
“没睡好?”
傅司没有提及关于昨晚上打电话的事,在没有完全确定前,他不敢随便就糊弄她,免得让她彻底失望。
所以就问了这么一句。
没想到宴九嗯了一声,说:“库恩半夜三更给我打电话说还要我送货。”
顿时,傅司的眼神一凛,语气都沉了下来,“还是那批放射性物质?”
“嗯,应该还是那些东西。”宴九靠在车后座里,揉着额角,看上去疲惫不已。
傅司最不希望她变成这样,所以直接说:“这件事我来办。”
但宴九却说:“不用,我和他说了,最近关口在查宴氏,他要是不想失去宴氏,最好就安分点。”
“那他怎么说?”
傅司可不相信,宴九一句安分,库恩就能真安分下来。
果然,就听到宴九说:“他说他不管。”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并不是说不管。
而是……威胁!
昨晚上她才刚准备睡下,库恩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说是熊广那边又来了一批货,要她派人运过来。
上一批货的后遗症她还没有解决,关口那边又盯得紧,怎么可能还会愿意替他运。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批东西是危害极重的危险品!
在没有穿防护服的情况下又不能靠近去查,她要过来也是烫手的山芋。
所以就以关口被查的理由拒绝了。
可库恩却似乎很急的样子,才被拒绝就马上不悦了起来,冷笑地问:“宴九,这就是你的态度?你是不是真觉得和我合作了就能平起平坐了?我告诉你!你爸对我从来都不敢放一个屁,你算什么东西!真把自己当成盘菜了是吧?!你也不去问问你爸,是不是忘了当初他求着我合作,还主动揽下运输这些货的样子了。”
电话这头的宴九听到他这话,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
原来宴国怀是求库恩合作的。
可他为什么要求呢?
他已经野心勃勃到这种地步了吗?
为了扩大宴氏不惜牺牲掉那么多条船员无辜的性命?
简直丧心病狂!
看着那些年他在大病医保上签字的样子,真不知道他在签的时候会不会愧疚。
不过估计不会。
他这种冷血动物,拿别人的命来换钱,估计心里高兴疯了吧,那种沾着人血的钱可能对他更有吸引力。
随后,宴九也不客气地回答:“我已经明说了,关口被查,现在宴氏所有名下的货都出不来,我也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就给我想办法!我不管你怎么运,我现在就是要货!你要是不给我,我就弄死宴氏!”库恩说到这里顿了顿,语气再次阴测了起来,“反正现在关口那边也在查,我要透点什么消息,那太容易了。”
库恩根本就是把她往死路上逼。
送,会出现新的一批被物质所侵害的无辜船员,甚至还会被发现。
不送,库恩也不放过她!
不得不说,宴国怀这次是真打了一次好算盘!
在收到了风声后,不动声色的把她推上来,然后把自己的儿子死死的摁下去,让所有人以为他是废了,接着再静静等待着事情一件一件的爆发,冷眼看着她手忙脚乱,处在被动的状态。
呵,厉害!
宴九吐了口气,然后回过神,说:“没事,这件事我自己能处理,你替我盯着关口那边,还有大病保险也差不多给发下去,局面要暂时稳住,绝对不能让外面人看出来,至少不能让宴国怀看出来。”
“我明白。”
傅司看她没多提,也知道情况有多严重,虽然嘴上应下来,但心里却自己盘算着。
不过该做的他还是都做了。
一把人送到公司,他就马上快让财务把医疗报销的钱全部划了出去,一分不少。
然后又亲自在那边好好盯关口。
因为这次的货的确没问题,但无奈上头的命令,所以在傅司的操作下,还是拖了整整一个星期就才被重新运了出去。
医疗报销暂时解了,货也暂时发了出去。
一切在还没有爆发之前全都被宴九死死的遏住了。
但唯独库恩那边有些难办。
库恩一次比一次催得急,最后两个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在半个月后宴氏一艘货船还是从码头秘密行驶出去了。
傅司听到这个消息后,有些不敢相信。
于是马上进办公室去问。
“你又送了?”
“嗯。”
傅司深邃的眼眸深不见底,“那船上的人怎么办?”
坐在老板椅上的宴九细细地端详着他,道:“你在生气?失望了?觉得我为了自保,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了?”
傅司抿了抿唇,道:“我有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宴九歪着头问道。
傅司语气沉沉地道:“我可以把船员都换成堂口那些有案底的人。”
宴九笑着道:“我和你的办法异曲同工,但是我是让熊广的人自己运。”
傅司愣了愣,“自己运?”
“对,我只出一艘船,人全部由他们自己出,我不管。”
“他们能同意?”傅司蹙了蹙眉,显然不太相信。
宴九唇角噙着得意地笑,“同意啊,因为我下半年让利三个点。”
傅司一听,倒是个不错的点子。
反正宴九马上也要离开了,宴氏也要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