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挺吧,凑合。”
宴九不想让他担心就随口扯了一句。
但徐康宏怎么可能看不出她的不舒服,刚才靠在椅背上的动作分明放轻了很多,哼了一声,“别想糊弄我啊,你不说实话,我就去问那群警察。”
宴九见他没被自己糊弄过去,不由得笑着坦白:“就这两天可能吃的太辛辣了,不利恢复吧,有点疼。”
徐康宏听到她疼,当下就急了,“我不是让他们给你找医生了吗?”
宴九靠在那里看着他着急上火的样子,没有说话,只是笑了。
以前她受伤在明显的地方被他发现了,他就会像现在这样急得不行。
对面的徐康宏看她这样傻呵呵地咧着嘴笑,顿时没好气地怒道:“你笑个屁啊!”
“我笑你关心我啊,开心啊。”宴九正要起来,一不小心扯到了背上的伤,龇牙咧嘴地揉着肩道:“我本来以为没事,毕竟以前更重的伤都有过,谁知道现在反而脆弱了。”
徐康宏哼了一声,“我看你是大小姐当得太安逸了。”
“那肯定啊,我这两年天天就吃喝玩乐了,乐不思蜀好吗?”宴九眉眼弯弯,像是故意要气他一样。
但徐康宏却一反常态的没有任何激动情绪,反而坐在那里,看上去有些颓,“既然这么喜欢为什么不当下去。”
宴九从善如流地笑眯眯道:“想你啊。”
徐康宏愣了下,随后反应过来这臭丫头是逗自己,就斥道:“别给我甜言蜜语,没用。”
“哦。”
“反正现在你的口供我都看了,还有你的那些证据,都准备的非常充分,他们说会酌情考量,应该不会重判。”徐康宏清了清嗓子,宽慰了她一句。
但关于被永远禁止回部队这件事他却怎么也张不开这个口。
他是真怕宴九彻底绝望了。
所以只能暂时先稳着。
反正……反正时间还长不是吗?
等她再出来最起码还有几年,他在努力努力,说不定……万一就行了呢?
坐在对面的宴九笑着点了点头,“那挺好啊。”紧接着又问了一句:“还有呢?”
徐康宏愣了下来,“还有什么?”
宴九单手撑着下巴,说道:“你的表情告诉我,你还有一些事没告诉我,而且还挺糟糕。”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宴九看出来地徐康宏不禁眼神飘忽了一下,可还是到最后没说实话,只是硬着头皮说道:“是啊,这还不糟糕吗?你这么快出来,到时候又要来烦我了。”
宴九啧了一声,感叹地道:“小老头心口不一啊。”
徐康宏心里有些发虚,但依旧坚持打死不说实话,甚至还打算糊弄过去,梗着脖子就质问道:“我怎么就变成小老头了?你这称呼一天一个样啊?你说说看,你还有什么称呼?”
宴九顺着他的话回答:“小老太太?”
“我揍死你信不信?”徐康宏气得越过桌子,举起手就要打她。
宴九笑着连忙往后躲了躲。
两个人又斗了几句嘴,徐康宏眼看着那事儿总算被糊弄过去了,这才说道:“行了,我没什么事了,反正到时候把你送过去,我也算是功德圆满了,你自己好好的,别再里面给我生事。”
说着就整理了下衣服,准备往门外走去。
不想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宴九低低的一句,“老头,无论怎么判,将来怎么办,你都别想太多。错了就是错了,我认。你也别忙活了,不是你说的么,挨打要立正,有错就要认。其实这话还挺押韵的,老头你文化水平不错啊。”
后面那一句话明显是为了想要活跃气氛。
本来在听到前面那番话而面色微微有些僵硬的徐康宏最终闷闷地回答:“不是我想的,是电影里说的。”
宴九:“……”
好的,是我高估你了。
在这莫名的尴尬氛围中,就见徐康宏松开了握着门把的手,转身看向了她,问:“真的没担心过?万一……万一事情没这么顺利,会不会后悔?”
宴九还保持着刚才懒散地坐姿,低垂着头,嘴角的笑容没有丝毫的变化,“有什么可担心后悔的,我既然站在这里了,就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哪怕最后失去了一切?”徐康宏忍不住地问。
宴九侧了侧头,嘴角含着笑,“我哪儿失去一切了?我明明拥有了一切了啊。”
“什么?”
宴九咧嘴一笑,“你就是我的一切啊,师父。”
你的原谅比什么都重要。
因为她终于找回了她的“玩偶”。
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已经拥有了,其他的就都不在意了。
她最害怕的就是徐康宏永远的不谅解。
永远。
多么可怕的字眼。
站在门口的徐康宏瞬间眼眶有些发热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在透过了那些口供和病历之后,直面的看到了她这二十年荒诞而又绝望的人生,所以才会在那一瞬间就被触动。
他只知道,这个世界太不公了。
这么好的小姑娘,怎么就要遭遇这种磨难。
“臭丫头,都说了甜言蜜语没用。”
徐康宏努力压着喉间的苦涩,像平时一样地训斥着她。
只是越压,那股苦涩就蔓延进了心里头。
同时心里嘀咕,这臭丫头怎么改回性别之后连说话方式都变了,以前那张小嘴叭叭叭的多气人啊,每天气得他青筋直蹦,头疼的不行,现在就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