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寒风进了来:“主子,那人进了绿萼的房间。”
南宫玥略略侧脸,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一边亲自倒了杯茶给邱晚娘,一边“嗯”了一声道:“继续跟着。”
“是。”寒风看着自家主子伺候王妃那自然的样子,心里略略纳罕了一下,便出门去了。
绿萼的房间里,巡音收拾了地上的茶盏碎片,又去泡茶了。
梅英则定定地看着绿萼的脸:“绿萼姑娘身为邱家少爷杀人案的证人,自然是知道当日所发生的事的。如若绿萼姑娘没有教唆,邱少爷又怎么会无端端地杀了人呢?”
“那绿萼就更不知道了,”绿萼索性放下琵琶,起身来到桌边,慢慢拿起一把剪子,细细地剪着桌上的烛芯,看也不看桌上的那一锭金灿灿的金子,“梅公子今日来果然不是来听曲的。不过梅公子要听的,绿萼不会唱呢。”
“是吗?”梅英又掏出一锭金子搁在桌上,“我知道绿萼姑娘在这种地方委屈了,绿萼姑娘也是个聪明人,所以如果绿萼姑娘有办法证明邱家少爷没有杀人,那么我就有办法助绿萼姑娘离开这个腌臜地。”
绿萼仍旧看也不看那金子一眼:“不知梅公子打算怎么帮我离开呢?”
“绿萼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吗?有钱能使鬼推磨。绿萼姑娘这么聪明,应该能猜到是谁让我来的。这个人的本事,绿萼姑娘应该相信吧?”梅英紧紧地盯着绿萼,观察着她的每一个表情。
绿萼当真不愧是流芳园的头牌之一,不管是脸蛋还是身段,都是一流的,就像是正在盛开的一株绿萼梅,虽然身陷囹圄,可是她身上自然带着一种高贵清冷的气质。别说是男人了,就是她这个女人看了,都要忍不住多看两眼。
所谓出淤泥而不染,大概说的就是绿萼这样的姑娘了。
所以她这会儿才觉得,也许和绿萼说钱,有些太俗了。所以她就把南宫如雪搬了出来。不相信钱的力量,难道还能不相信权吗?
果然,绿萼剪灯芯的手终于顿了一顿。
不过绿萼并不是因为南宫如雪的权势地位能带她离开流芳园而顿了一顿,而是因为南宫如雪这个人。主子命令她让邱如彬死,难道是想激化玉家和邱家的矛盾?
毕竟邱如彬打死的是玉贵妃的小侄子,玉家和邱家已经水火不相容了。其实不管邱如彬死不死,两家的关系都不会好。因为如果邱如彬不死,玉家就会一直对邱家恨之入骨。
但玉家如今还不够能和大长公主南宫如雪叫板。毕竟大长公主根基深厚,还有邱太傅的势力在,更有容贵妃一脉裴氏家族做后盾,更是难以打倒
而如果邱如彬死了,玉家就会被大长公主恨上。那么玉家的麻烦就大了。
绿萼放下剪子,却还没有坐下来和梅英聊一聊的意思,只转到一边,打开香炉拨了一拨:“可是梅公子,你可考虑过,绿萼从小就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从小也只学了这么一门手艺,若是离了它,梅公子又打算让绿萼凭什么活着?”
绿萼将香炉重新盖上,冷笑道:“你们外面的人都以为这里头很腌臜,可是却有大批的人对这里趋之若鹜,这又是为什么?无论如何绿萼从不觉得自己出身低贱,也从不觉得待在这流芳园有什么不好。”
梅英倒是没想到绿萼会这么说。本来她只是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不想都被绿萼给反驳回来了。
其实身为女子,她又何尝没有绿萼这样的想法?她也从来不觉得谁就生来比谁高贵,可是她身在大户人家,早就看惯了高低贵贱等级森严,有些想法早就被世俗给磨灭了。
她的爹娘就是死于那些所谓高贵人的手里,而她却无法申辩什么,直到如今还得为那个人卖命。
“人身在何方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选择的活法。”绿萼不动声色地说着意有所指的话。
“梅公子喝茶。”这时巡音上了来。在她看来,这会儿绿萼和梅英之间的气氛还是挺和谐的。只是她不知道两人之间其实暗流涌动着。
梅英看向退到一边的巡音,却忽然有了主意。她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那不如咱们换个问题,当日绿萼姑娘在场的时候,可还有别的什么人看到那件事?”
绿萼心里一个警惕,随即矢口否认:“没有别人了。”
“真的没有吗?”梅英的目光定定地看向巡音,“比如你的这个小丫头?她不是时时刻刻都要跟着你,与你形影不离的吗?出了那样的事,她会不在你身边吗?”
“自然不会。”绿萼转过脸来,看着梅英,想看看她到底是什么目的。
梅英见绿萼终于有些紧张,知道自己找到了绿萼的软肋,遂笑了一笑看向巡音:“你叫什么名名字?茶泡得不错,人也长得水灵。若是你打扮起来,恐怕也不输给你们家姑娘吧?”
巡音虽然见多了来找绿萼的公子哥,却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白白嫩嫩的小哥哥,而且还被夸了,当即红了脸:“梅,梅公子说笑了,怎么拿巡音和我家姑娘比?若是传了出去,怕是要笑掉大牙的。”
“原来你叫巡音啊……”梅英点点头笑道,“这可是个好名字呢。看你的年纪也不大,大概才十四五岁吧?若是我和你家姑娘要你,你可愿意姑娘我走?”
“我……”
巡音单纯,自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