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家我就连打了五个喷嚏。
朝因手脚麻利的把我往床上一塞,裹了两层棉被给我,然后夕而端了姜汤进来,一股脑给我灌了下去。
我擦擦嘴,有点无奈:“怎么跟打仗一样?不至于。”
朝因端着炭盆:“小姐您好歹想着点您的身子,您前些日子高烧一夜,好不容易好些,转身就忘了。您……”
我看着朝因快气哭了,我赶紧承认错误:“我记住了,我绝对好好吃饭,再也不吹冷风了,我保证。好朝因,别生气啦,你看我把姜汤一滴没剩,全喝完了,你看?”
朝因还真过来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干净的碗底。
我呲着牙乖巧地笑。
朝因没理我,接过碗放在桌上,一言不发地出去准备饭菜去了。
夕而撇着嘴看我:“小姐现在越发宠着朝因了。”
我倒忘了这儿还有一个。
我努力弯了弯身子,伸出一只胳膊捏捏正在倒腾炭盆的夕而:“我也疼你的好吗?你说话好听,能安抚母亲。朝因稳重,这些日子外面也不太平,带的人多了也不好。所以就留你在家里照顾母亲,我也放心。怎么还委屈了呢?”
夕而有些不好意思:“我哪里委屈了……没有!”
我笑:“行,你没有。那帮我再拿一碗姜汤来?”
“好。”
入夜之后应府来人说应还已经将长明接到了应府。
长明这几日都在墓地跪着,指不定跪出什么毛病来,还好是应还,换个人我还真不放心。
朝因今日跟着我也累了,早早就让我赶着去休息了。
夕而翻完了炭,从怀里拿出封信说:“小姐今日出门之后,洛府差人来了一趟,说是淇杋小姐带了封信,让转交给您。”
我点点头,拆开了信。
洛淇杋,看来是把我放在心上了。
莫绯烟有这样的朋友,很好。
夕而问我:“洛小姐跟小姐说了什么?是宫里的趣事还是烦心事?”
我摇摇头:“都不是。”
洛淇杋在信里说,观星测不知受了谁的指使,在皇上面前进言说我星芒太过,若是进宫,可能会与皇上相冲。
而时疫,就是警示。
时疫突发,我进宫的日子就会往后推,这是天意阻止我与皇上相见。
而我在被太后传召时,出了意外摔了手,也是天意。
嗯……
星芒太过……
这都是在放什么厥词。
这真是给我扣了一顶莫名其妙的帽子。
不过……倒是遂了我的意。
有人不想让我进宫,而我也不想进宫。
既然给了我这个机会,我不好好把握,那多让人失望。
我将信丢尽炭盆里,跟夕而说:“我睡了,你也快睡吧。明天叫上朝因跟我一起去应府。”
我到应府时,应还正准备着人去找我。
见我来,应还将我拉到身前说:“长明昨天回来就开始咳嗽,后来又发了一夜的烧,现下已经退了。我怕你担心,没敢告诉你。”
我提着裙子:“长明现在在哪儿?我能去看看吗?”
应还手向前比了比:“我带你去。”
长明额头上有些汗,我扯过朝因的帕子擦了擦。
应还小声在我耳边说:“长明没事,先出去吧。”
我踮起脚,轻轻的走了出去。
我跟着应还的脚步说:“你今日不用去巡逻吗?”
应还纠正我:“莫小姐,我已经过了巡逻的阶段,我那个叫巡视好吗?”
嗯……
好吧。
我改口:“那请问应将军今日为何不去巡视呢?”
应还道:“城中时疫渐清,我总能休息休息吧。”
我想了想:“也是,我哥哥这两日往外跑的也少了。”
应还伸手推开门:“进来吧。”
我瞅了瞅他:“这可是应将军的书房,有机密的。”
应还搬了椅子让我坐下:“别记仇了,坐。我去给你倒水。”
我解开披风搭在椅背上:“我上次光顾着看病,到没发现你这里还挺精致的。”
应还笑:“你从哪里看出精致了?我这儿连你坐的那把椅子都是从别处搬来的,我一个人惯了,你别介意。”
应还递给我一杯茶:“王爷说你爱喝普洱。”
我接过茶:“其实我喜欢喝水,什么都不放的那种。”
应还坐下:“所以你之前真的都是骗王爷的?”
我抿了一口茶,有点苦。
我说:“也不能说是骗王爷,那时候又不懂事,觉得王爷替我解围,嗯……就……”
“就芳心暗许了?”应还说。
我怎么知道?
莫绯烟如何对王爷倾心我可真不知道。
我干笑了两声:“都是以前的事儿了,还提它干嘛呢。”
应还翻了翻桌上的书:“也是。”
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我一下一下的磨着茶杯和被盖,有一种小时候犯了错误,被老师叫进办公室却半天摸不清老师是不是要告诉家长的感觉。
还是应还打破了这个尴尬的局面。
他说:“我在北境的人传了消息回来,说边境有些反常,但还未查清原由。年后我可能会回北境去。”
我一时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去呗,保家卫国。”
应还身子往前倾了倾:“绯烟,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我放下茶杯:“你说什么呢?前言不搭后语的。”
应还深吸一口气:“我是说,我这一去,可能短期内就回不来了。若是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