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声音里带着笑意：“真是两个孩子，快别哭了，好事儿啊。”
我轻轻拍了拍淇杋的背，微微颔首：“是绯烟一时忘情，倒惹得淇杋也失了分寸，太后恕罪。”
皇上走下来，站在我面前：“洛贵人。”
淇杋从我怀里抬起头，轻声道：“臣妾失仪，望皇上恕罪。”
皇上道：“何致如此？”
我心下一沉，我已经尽力掩盖，可是我们俩的反应确实有些……不正常。
皇上若是看出些什么……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下意识握紧了手，只听淇杋怯怯道：“臣妾与绯烟自幼在一处，时隔两年未见，本就勾起了许多儿时记忆。又听得如此喜讯，一时没能抑住心绪，还望皇上恕罪。”
我本想帮淇杋擦干脸上的泪，可淇杋将我的手握的紧，只好作罢。
皇上沉声道：“带她去后面更衣。”
“是。”
我扶着淇杋慢慢起来，淇杋拽住我要走的脚步，向皇上行了礼。
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也跟着她行了礼。
“你去再拿件衣服来，你去端些热水来，你去拿手炉。”
一进门，我便将周围的人都遣了。
淇杋低着头：“绯烟，谢谢你。若不是你机敏，我和你哥哥一定会被人发现的。”
我掰正她的肩膀：“你与我哥哥什么都没有，有什么能发现的。淇杋，什么都没有，任何人要污蔑你都不可能，你可知道？”
淇杋的眼里重新蓄起了泪：“我知道。”
她低下头，眼泪“簌簌簌”的往下掉：“可是绯烟，我以为至少我还再能骗我自己，我还能抱着‘我身不由己’的理由再自欺欺人的问你哥哥的近况。可是现在，我连提起你哥哥都觉得……”
我轻声道：“我明白，我明白。我……”
我咬咬牙问：“你为何当时没有……”
淇杋勾起一丝笑：“为什么没有跟你一样？绯烟，我是到了年纪选秀入宫的，洛家只有我一个女儿，我没有办法我只能去。”她停下，看着窗外：“我与你哥哥跟你不一样，我进了宫之后，被传召侍寝时才发现，我想要的夫君是你哥哥。但绯烟你不一样，你还有机会。你不要像我和你哥哥一样，你要想办法，你要好好的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我可以在宫里帮你。”
我……不想看见她这样……
淇杋抓着我的手落下去：“我和你哥哥都会帮你，有我们俩的教训就够了，你就好好的，做你的事情。”
“淇杋……你不要这样……”我的声音在颤。
我从来没有做过‘我和应还没有在一起’的假设。
因为我不敢。
可是我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在淇杋这里，已经发生了两年。
宫女拿了东西回来：“莫小姐，让奴婢帮洛嫔梳妆吧。”
“洛嫔？”我反问。
“是，皇上刚下的旨。”
淇杋冲我笑笑：“也是因祸得福。”
我皱眉：“人家就是未来会让你受些罪，你就说人家是祸，真实的。”
我眼睛扫了扫正忙着的宫女，暗示她说话注意些。
淇杋轻轻点头道：“你出去等我吧，这里有他们，你放心。”
我应了一声，转身回了席。
我坐下时我爹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扯起一个笑告诉我爹没事。
我心里挂着淇杋，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饭，不自觉地越吃越快。
旁边的小宫女布菜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直到我哥拍了拍我，我才反应过来我吃了多少。
还好没人注意到我。
“呀，这是什么呀？”
有女眷先喊出声，我抬头一看，大殿上星星点点的漫起了光点。
有些像萤火虫，但比萤火虫亮的多。
我伸手接住了一点亮点，是金粉，撒在空中亮晶晶的。
海风一吹，大殿上充满了细碎的光亮，看起来十分梦幻。
“皇上，不知皇上可曾听闻过一件关于这片海域的奇事？”
“何事？”皇上反问。
“臣听闻此山曾有鲛人出现，不知是不是真的。”
皇上眉头微蹙：“鲛人一说到时常有人提起，可见过的却没有几人，爱卿如今提起，可是见过？”
另一位大人道：“皇上有所不知，前日有人出海时，远远看见过一半人半鱼之物。本想悄悄过去细看，谁知那东西机敏的很，未得近观时就跳回了海里。”
人鱼对于人类的吸引力，从古至今就没有消退过。
或者说，是人类对海洋的好奇，从来没有得到过满足。
但至今也没有人能证明，海洋里真的存在人鱼。
最接近的一具从海洋里打捞上来的骸骨，确实是上半人骨，下半鱼骨。
可经过复原之后，“它”的样子，与人类想象的“美人鱼”大相径庭。
只能算是半身人骨的鱼。
这人现在提起，估计是要找个特别的理由给皇上一个惊喜。
大殿上的光亮更加密集了一些。
只听他说：“听说这鲛人出现之前，海面会泛起如星光般璀璨的光辉，不知说的是不是现在……”
纤贵妃似是也觉出了什么：“齐大人是有法子，让咱们今日能见这鲛人一面。”
齐大人笑道：“臣确实没有这个本事，不过是临海而观想起来些奇闻异事，搏皇上太后一笑罢了。”
纤贵妃望了泛着光亮的海，没再作声。
淇杋换好衣服出来时，她桌上的菜色已经换了一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