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烟,快点想办法,我想跟你在一起。”
我自梦中惊醒,耳边停留的是应还那晚跟我说过的话。
这些日子昏昏沉沉的过日子,身体无法支撑我过长时间的清醒。
我翻出枕头下应还的信,起身到桌前燃了蜡。
“全我所想,竟我所愿。”
我不想说什么我一生所愿就是与他常相守,一生太飘渺了,前些日子我的一生就差点结束。
所以应还,我只是想所有的困难艰辛,我们都能一起面对。
“叩叩叩”
“小姐,您怎么了?”
我道:“进来吧朝因。”
朝因推开门“小姐可是有什么不适?”
我示意她坐下:“没有,这两天睡得太多,醒了就睡不着了,陪我说说话吧。夕而呢?”
朝因拿了件衣服给我披上:“睡着了,刚才做梦还说想吃湘水阁的鱼呢。”
我笑:“明日去吃,真是比我还馋猫。”
朝因看着我手里还未合上的信:“小姐是梦见应将军了?”
我看着信上苍劲有力却略显潦草的字迹,看得出是急匆匆写完的。
我道:“是啊,梦见他那日来,跟我说想和我在一起。本来是打算在观海楼上与太后推心置腹的谈谈,谁知就耽搁到了今天。”
朝因道:“小姐,那是太后,您言语上要注意。”
我眨眨眼,反应过来我的言语还是未能适应这里的规矩,我有点无奈的笑笑,点头道:“我记住了。”
我摸着那个“还”字,仔仔细细想了想应还的样子。
“朝因啊。”我抬手捂住眼睛:“我已经有四十五天没有见到他了。连这信都是他临走之前匆匆写下……”
我奋力压下声音的哽咽,然而声音还是有轻轻抖动:“若是我真的进了宫,若是他未能在我进宫前回来,若是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离我进宫只有十七日了,我要如何才能让圣意转寰?
“朝因,明日早早叫我,在我爹爹上朝之前,我要见我爹。”
“小姐要做什么?”
我盯着蜡上跳动的火苗:“进宫。”
“小姐,车马已经备好,可以走了。”
“走。”
进宫不便带太多人,所以夕而被我留在了家里。
朝因扶着我上了马车,示意车夫可以走了。
“小姐若是困,可以再睡一会儿。”
“我知道,你不必但心。”
我闭上眼睛,一遍一遍会想昨日我爹在书房跟我说的话。
“烟儿可是已经做好了面对所有后果的准备?”
我道:“烟儿不敢欺瞒父亲,烟儿其实并没有父亲像的那样冷静持重。”
我爹摆摆手:“爹知道你,冷静持重是不会了。但是爹要告诉你,你能得到你想要的结果的几率,几乎没有。即使如此,你也一定要去?”
“是。”
“……好,爹答应你。”
我抬头望着我爹,只听他又说:“不过爹还是要叮嘱你,无论是何种结果,绝不可露出半分情绪。无论是好是坏,无论是高兴还是悲伤,都不可以。这件事情,你要好好想清楚,若是做不到,就不要去见太后。”
我坚定道:“我会的,爹。”
我爹看了我半晌:“去吧。”
“是。”
“烟儿,记得为父说过的话。何种结果,你都要坦然接受,万不可自暴自弃。”
我深吸一口气,我这一步确实走的险。
去面对一个根本不了解的人,还想要在极短的时间内,让她转变她一直以来的心意,我自己都觉得不可能。
可能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明明自己都觉得不可能的事情,还是想要去试一试。
人后在得到结果之前一直想着,希望运气爆棚,希望愿望成真。
然而最后,往往不遂人意。
可是若真是要再来一次,大多人还是会赌一把运气,即使知道自己会失去些什么,还是会想着运气爆棚,再来一次。
就像每次看到的都是“谢谢惠顾”,但在下一次还是会抱着满心的希望,期待“再来一瓶”。
“小姐,到了。”
我深吸一口气,我爹说的对,无论何种结果,都要坦然接受。
我下了车,看见已经有人在等我。
那人上前道:“莫小姐,奴婢是恩泽宫的宫女格慎,奉太后旨意来接您入宫。”
我福身回礼:“姑姑不必多礼,烦请姑姑带路。”
“是,莫小姐请。”
我跟着格慎姑姑走进宫门,姑姑道:“莫小姐如今还是宫外的女子,所以进宫给太后请安还是要走偏门。不过您与皇上成婚之日,就可从正阳门进了。”
我微微低着头:“是。”
姑姑又道:“太后一直惦记您,只是一来担心您身子吃不消,二来又想着五月里您也就进宫了,才未曾传您进宫。”
我道:“劳太后挂心,臣女也是记挂着太后,一能起身便进宫给太后请安。”
姑姑道:“也不枉太后疼您,天天念叨着您。”
天天?我为何会让太后如此挂心?
我微微笑着,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远远的行来一队人。
格慎姑姑道:“莫小姐,是皇上。”
皇上?
我跟着格慎姑姑跪下,等着皇上行过。
“停。”
格慎姑姑道:“回皇上,奴婢带莫小姐入宫给太后请安。”
静默良久,朝因推了我一下。
我没反应过来要做什么,就听皇上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