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对我有什么重望?
这话是什么意思?
若我进宫只是个妃子,这话我还能理解。可我日后进宫是作为皇后,还能有什么重望?
只听皇上极其不耐烦的“嗯”了一声,便有太监道:“走。”
“恭送皇上。”
我心里有些不安,生怕格慎姑姑怪我礼数不周。
然而格慎姑姑只是有些复杂地望了我一眼,平静道:“走吧莫小姐。”
皇上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我懵了许久。
我听得出皇上是不喜欢我的,可是皇上为什么同意太后的意思要我入宫?
虽说我出身较高,但也并非是非我不可。
而且格慎姑姑的那一眼,似是可怜又似是无奈。
有句话说得对,要想得到真相,就要接近真相。
太后,究竟有什么隐情?
“莫小姐,到了。”
我抬头看着牌匾上烙着的“恩泽宫”三个字,宫门威严,处处都有站着伺候的人。
格慎姑姑道:“刚才已经通传过了,奴婢直接陪您进去。”
宫人掀开门帘一角,我微低着头跟着格慎姑姑进去。
“绯烟来了?快到哀家这儿来。”
我抬起眸,终于近距离看见了这个青越最尊贵的女人。
皇上今年二十有八,而太后看上去四十左右……可能是保养得好吧
格慎姑姑道:“奴婢告退。”
我侧身颔首:“多谢姑姑为我引路。”
我缓缓向太后走去,在她面前停下,屈膝跪下:“臣女莫绯烟给太后请安,太后金安。”
“好好好,别跪着了,快到哀家这来。”
太后伸出手拉着我坐在她身旁:“真好,我们绯烟,真好。”
我乖顺的笑:“承蒙太后挂念,绯烟一些都好。”
太后摩擦着我的手腕:“当日哀家叫你进宫,本是为避时疫,不曾想让你在路上出了意外。这手还疼吗?”
我摇摇头:“大夫医术高超,绯烟伤好的快。只是以后,都不能再抚琴了。”
太后道:“没事儿……哀家在,日后你进宫,只好好的在哀家膝下便好,其余的都不用烦心。”
我心里挣扎了许久,脑海中盘旋的话下一秒就要冲口而出。
我起身给朝因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而后转身跪在太后身前道:“太后,臣女有一事,想求您恩典。”
太后看着我的动作,挥手让其余的宫人都退了下去。
待到偌大的偏殿只剩我二人时,太后道:“你曾与哀家说过,日后若要嫁人,必得要做那人的妻子。王爷的侧妃已经有孕,只待生下世子,便是王爷唯一的正妻。而皇后之位,还空着。”
我未起身,依旧跪着:“太后,臣女要的不是名份上的王妃皇后,区区一个称谓,什么都代表不了……”
“什么都代表不了?”太后笑道:“绯烟啊,你还是太小了。哀家知道你,一心想要一个琴瑟相和之人共度一生。可是你怎么能保证,琴瑟相和的感情能伴你一生?”
我语塞。
确实,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飘忽不定的东西。
今日喜欢了,明日或许就会厌弃。
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恶太多了,远没有实实在在的名位稳定。
可是爱情最让人着迷之处,就是它能让你在感受到它之后,再也无法抽身而去。
我道:“可是太后,一生太长了……能被人真心喜爱的时间太短了,能真心喜爱的东西也太少了。我不想等日后回想一生,都是活在对未知的惧怕之中。至少,我也要试一试才知道啊。”
太后高高坐在座上,俯视着我说:“等你进宫之后,你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你的时间比任何人都要长,宫里能让你喜欢的东西不在少数。哀家喜欢你,但哀家,绝不会纵容你。圣旨已下,婚期即日就到,这时候要皇上收回旨意,皇家的颜面何在?绯烟,哀家今日就把话跟你言明了。就算是你现在已经是个废人,皇家也不会‘弃你不顾’!”
我低头看着我裙上刺的花样,头脑里拼命的想还有什么说辞。
太后见我不说话,语气缓和了一些:“听哀家的话,这件事已经是定局。起来。”
我扶着膝起身,太后又道:“可是身子还不好?”
我慢慢摇头:“没有……”
太后眼中的神色极其复杂,她撇开目光,又拍了拍身侧的软枕,而后道:“听话,哀家会好好护着你,不让你受委屈的。”
我点头,想着父亲的话,硬生生不在面上露出一点别样的神色。
“叩叩叩”
“太后,前朝出事了。”
太后道:“你先去吧,在宫里转转也好,直接回府也好。哀家今日该说的都跟你说了,以后这事,不必再提,哀家不想听。”
“是。”
我转身出去,刚好碰见格慎姑姑进来。
朝因进来扶着我,见我神色不好,也未言语。
“太后,北境应将军失踪,已有十日了。”
我猛地回头,胳膊上传来的痛感让我生生住了口。
“小姐!”朝因低声道:“小姐,我们要走了。”
我定在原地无法动弹,失踪,是什么意思?
太后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绯烟?怎么还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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