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湫。”
昨晚被山风吹的有点狠,早上一起床,连打了五六个喷嚏。
夕而在旁边拍着我的背:“小姐难不难受?要不要叫随行的大夫来看?”
我摆摆手:“不用,两碗姜汤就好了的,大夫抓的药苦的倒胃,喝一口我一天都不想吃饭了。”
“那奴婢去给您熬姜汤。”夕而说。
我点点头,用一串喷嚏送夕而出了门。
“小姐多披件衣服吧。”朝因走过来,披了件衣服给我。
我问:“怎么回来了?母亲今日不忙?”
朝因说:“山上本就没什么事,夫人听说你身上不舒服,怕夕而一个人伺候不到,让我回来。”
我坐下:“也好,刚好我也有些事问问你。”
我扶了扶额:“当时让你去跟母亲学着管家的事,可还辛苦?”
朝因说:“初一上手时确实有许多不会的地方,不过夫人教的仔细,所以朝因学得也快,现在应对府里的事,已经没有什么不通之处了。只是小姐若是要用这些去面对皇宫里,怕是……”
我笑笑:“府里当然跟宫里比不了。只是你得心应手,我们心里也好有个底,以后有的是时间学。前些日子辛苦你,我的病也不重,你留在我这,权当休息了。过两日,可还要回去继续跟母亲学。”
朝因点头:“奴婢知道。”
夕而端着姜汤进来:“小姐快趁热喝吧,可别真的冻病了。”
我接过碗:“要是真冻病了,就要喝那苦兮兮的药了,想想舌根就发苦。”
夕而笑:“小姐从小就好动,身体也好,确实没生过什么大病。”
朝因接过我喝完的碗:“是啊,不过这也惯的小姐一点苦都吃不得。”
我白她:“小姑娘怎么还话里有话呢?”
朝因抿着嘴笑,夕而说:“这是小姐的福气,少吃药还不好啊。”
我:“你这张嘴啊,就捡好的说。”
夕而道:有朝因时时监督小姐,那我就逗您开心好啦。”
我说:“原来你是逗我开心,不是真心话啊?”
夕而端着碗跑走:“小姐您都知道就不用夕而多说了……”
真是。
“烟儿!烟儿!”
我一个午觉睡起来就听着外面有人喊我。
朝因掀开帘子“小姐,是少爷,估计是要叫您去玩。”
我揉揉眼睛:“这山上有什么好玩的?”
朝因说:“这里有温泉,所以地暖,花也开的跟京城里不太一样。少爷远游之前,每次来这儿,都会带小姐去玩,小姐忘了?”
我笑笑:“记得,从前都是哥哥带我一起。”
朝因说:“洛家的小姐还未进宫前,也跟来过几次,那时候老爷和夫人还玩笑说要给少爷定下亲事呢。”
我笑笑:“可惜啊,长大了就由不得自己了。”
朝因看看我:“洛贵人进宫也有两年了,小姐,你跟她不一样,你的路,比她要难的多。她在宫里,不争不抢至少还能保得一条性命。小姐你若是不争不抢……”
我握住朝因的手:“我明白,朝因。你不必担心,也叫夕而不必担心。”
朝因:“小姐……”
我笑笑:“夕而这些日子在我耳根也没少说这些话,你们俩,定是也悄悄跟对方说过,是不是?我知道你们俩担心,你看,我不是让你去跟母亲学了吗?我心里知道我是个什么境遇,所以我也在想让我更安全的对策,你们俩要相信我。嗯?”
朝因点点头:“奴婢明白,奴婢扶小姐出去。”
我拢了拢斗篷:“走吧。”
“你如今是怎么了?这满山的花,都勾不得你一个笑?”
我看着我哥站在远处笑得开心,我喊:“你哪只眼睛看着满山的花?!”
我以为是多大的一片花,就是山头上借着温泉的暖和气儿,零零散散的开的小野花。
我哥跑过来:“也是,今年的花开的不好。听夕而说,昨晚王爷来了?”
我“刷”地一下扭头看夕而,夕而眼神飘忽,一看就是干了亏心事。
我哥说:“见了吗?”
“见了。”
“说了什么?”
我伸手拽着地上的小花:“说让我好好照顾自己,说让我千万小心,说让我不要害怕。”
我哥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又说:“我还以为他会控诉我始乱终弃。”
我哥敲我:“越大越没个规矩,小姑娘家家的,怎的这般说话。”
我揉揉脑袋,没理他。
我哥说:“不过也不算错,确实是你先去招惹王爷,也确实是你,没法与他厮守。不过王爷本就不是俗人,说这样的话,也确实是他的本意。”
我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俗人?”
我哥说:“我妹妹眼光这么高,一般人哪能瞧到眼里去……以王爷的才智,并非就做不了这天下之主。王爷志不在此,我记得你从前还跟我说,王爷本想娶你过门之后就带你游历四方,不再受京城纷扰。”
我想起昨晚我跟王爷告别之后,回头又看了他一眼。
我与王爷只有一面之缘,或许日后我会渐渐忘记他的容貌,忘记他的声音,忘记他昨日说过什么,但我一定不会忘记我最后看他的感觉。
那么心疼,却又硬生生将自己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我拍了拍身上的土:“走吧,哥哥。”
我哥在身后悄mī_mī地说:“烟儿,从前你害怕我告诉爹娘你跟王爷私定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