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光顾着跟疼痛作斗争,现在细细看了看,应还现在,真是个将军的样子,不像是我之前见过的像个闲散的富家公子哥。
可能是我看的有点久,应还干咳了两声说:“莫小姐可还有何处不适?”
我摇摇头:“暂且没有了,你若是有公事要办就去吧,我在这里等一下,不妨事。”
应还斜了我一眼:“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没明白,给了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他道:“这里是御林军的地方,你不怕出什么事,我还怕你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我说:“你看我像是能动弹的样子吗?你有心思防着我,还不如去看看我那两个小婢女有没有在你这里转悠。”
他说:“只是个暂时的休整之处,没什么不能看的。”
我冲口而出“那你这不是打脸吗?”
“什么叫打脸?”他说完可能瞬间领会了“打脸”的意思,闭了嘴,没再说话。
我寻思了寻思,好歹人家救了我两次,我连次谢都没道过。
我说:“应将军,虽说我们性情不和,但我两次意外都是你帮了我,谢谢你。”
我以为他会顺着我的话说下去,这样我们俩就会又开始尴尬而不失礼貌地交谈。
但他说:“你真觉得,是意外?”
看来他也觉得不是。
我看了看门外:“你走近些。”
应还犹豫了一下,往我这里挪了两步。
我说:“我不懂马是如何训的,但是你应该是知道的,你也觉得,这事情不太对是吗?”
应还说:“按理来说,皇室宗亲的座驾一般都是由皇家的马场训出来的马,你问公府虽不是皇室,但你父亲功高,也有这项恩惠。皇家马场训出来的马都是万一挑一的好马,若说是受惊,肯定也会有,不过极少。这短短的时间里,两次受惊,确实……有些蹊跷。且上次我救你时没有刻意留心,现在细想,当时你走的是京城的主街,路上没有什么磕磕绊绊,也没有什么东西突然出现惊着马。”
我想了想:“马受惊,除了像今天这种,还有什么情况?”
我原来看过一部电视剧,是在马的耳朵里藏了一只虫子让马受惊,使马上的人跌落受伤。
应还沉吟一阵说:“应该是马身上,受了什么刺激。”
“比如呢?”
“比如……”
我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比如屁股被扎了一下?”
应还身形晃了一下,估计是巡逻累的。
他说:“也……有可能。”
我又问:“那从马身上能不能找到痕迹?”
应还说:“我试试找找吧,不过若是伤口太小的话,怕是找不到。”
我说:“那就先找找看吧,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应还看了我一眼:“我还以为你会梨花带雨的让你哥哥惩处车夫呢。”
我不自觉地冷了脸:“惩处一个小小的车夫没有用,挖出他身后的东西才是要紧。”
应还没出声,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问,他看的我有些不自在。
应还说:“你从前果然是在王爷面前留了一手,他若知道你是这般,断然说不出你温柔似水这样的话来。”
我:“你怎么老提王爷?王爷从前……都说过我什么?”
应还说:“王爷说你,明丽又温柔,即懂诗书又懂史书,多才,也多情。”
我离这些可能差的有点远,工科生不太看历史书,我还不会跳舞不会弹琴。嗯……果然敲了手腕是对的。
我作伤感装:“可惜,如今我再也不能抚琴了。”
应还虚情假意的安慰我:“没事,好好调理,会好的。”
真是假惺惺的两个人,我这么想着,下意识抬头看应还。
他也在看我,这一对视,竟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应还说:“现在才像你小时候的样子,多好。”
我问:“我小时候如何?”
应还卸下刀:“你小时候跟在你哥哥身后,我们都嫌你是女孩子,怕你娇气又磨蹭。可你哥哥每次都带着你,让你跟我们一起学骑马,看我们胡乱在郊外猎野味。后来你还抢了我猎的一只兔子,说它白白的肯定不好吃,要我让给你。”
我笑:“后来呢?”
“后来你慢慢长大,我父……我们也都各自出去历练,见面就少了。”
他刚才,应该是想说,他父亲的去世。
我沉默,他肯定是不喜欢我的,看着我在父兄的庇护下生活,他却要一个人在战场上拼杀才换来今天的功绩。
我张张嘴:“我……”
“给你看个东西,你肯定会羞愧。”应还打断我,举了个帕子在我眼前。
“这是什么啊?”我翻过来翻过去,这帕子上绣着一片歪歪扭扭的红……云?
实在看不出是个什么鬼。
我说:“这……绣的什么啊?这绣的不如我啊。”
我见过我房里的刺绣,栩栩如生不至于,但一看就是很强的绣工啊。
应还坏笑:“不记得了吧,这是你初学刺绣时绣的,说这一片红红的是绯烟。还给你家能交上名字都送了一条。”
我没有,不是我,别瞎说。
太丑了,真的。
应还又说:“你哥哥说你绣的特别好,也送了我们几个常在一起玩的,每,人,一,条。”
家丑不可外扬啊哥,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我把帕子团一团说:“这都多久的事,你还抓着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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