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说,一面伸手先探了萧琅的鼻息和脉搏,又逐一摸起他的手和脚来,看他是不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伤,一片慈母之心,溢于言表。
丹阳郡主也着急,但见自家大哥应当没受太重的伤,至少性命无虞,也就稍稍安下心来,只要人活着,伤痛都是小事,延医问药一阵子,总能痊愈,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随即看向了宇文皓,笑道:“表哥此番真是辛苦了,从昨儿出事到现在,便没有歇过一口气,一直忙前忙后的,不但亲自带了人连夜去搜救我大哥,如今更是一路护送了他平安归来,等大哥醒来后,一定要备了厚礼,亲自登门向表哥道谢才是。”
宇文皓从昨儿辛苦到现在,也有些狼狈,笑道:“表妹实在太客气了,都是一家子骨肉至亲,一切都是我应该做的,表妹再这般客气,可就真是拿我当外人了。对了,表哥身体还很虚弱,不知可有提前备好大夫?还是先进屋安顿好了表哥,让大夫先给表哥瞧瞧吧。”
福宁长公主闻言,惊叫起来:“本宫竟然忘了提前备大夫……翟嬷嬷,你怎么也不记得事先提醒本宫?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打发人请去!”
丹阳郡主忙道:“母亲,我事先已经备好大夫,如今已在厢房候着了,您就别操心这些了。翟嬷嬷,你先带这几位侍卫抬了大哥去厢房吧。”
福宁长公主这才松了一口气,想赞女儿想得周到,能为她分忧了,想到她方才对自己的顶撞,又仍未消气赞不出口。
只得看向宇文皓,压下心里的不情不愿,道:“皓哥儿,此番真是辛苦你了,姑母记下你这个情了,以后但有需要,姑母又能做到的,绝不推诿。”
宇文皓忙笑道:“姑母怎么也跟表妹一样客气呢?都是一家人,姑母非要这般客气,岂非白白生分了?姑母和表妹还是先去守着表哥,听听大夫怎么说吧,我也好先回房去梳洗更衣一番,待会儿再过来探望表哥。”
福宁长公主与丹阳郡主现下的确都无心应酬宇文皓,闻言丹阳郡主应了一句:“那表哥快回房更衣梳洗歇息吧,这一日一夜你也够累的了,待歇息好了,再来探望大哥也不迟的。”
便一个欠身,与福宁长公主一前一后转身去了厢房里。
宇文皓欠身待母女两个走远了,忙也转身自去了。
一面走,一面暗自冷笑,他的好姑母方才说记下他这个情了,哼,他可不敢奢求她的回报,她只要不再无所不用其极的捅他的刀子,他就已经是烧高香了!
大夫很快给萧琅全身都检查了一遍,检查完后恭声回答福宁长公主,“大公子身上其他的擦伤刮伤都还是小伤,要不了几日,便能愈合,要紧的是后背的肋骨断了两根,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还是肋骨这样要紧的地方,怕是得悉心治疗将养至少三五个月,才能有望大愈了。”
福宁长公主当母亲的不必忌讳那么多,见儿子脱下身上早已刮得满是口子的衣裳后,露出来的肌肤不是青紫一片的嗑伤碰伤,便是道道血肉翻飞的血口子,心痛的无以复加,沉声与大夫道:“你只管给我儿用最好的药,只要能减少我儿的痛苦,能尽快治好我儿,本宫重重有赏!”
大夫忙应了,越发小心的开始给萧琅包扎起伤口来。
丹阳郡主在外面听得萧琅肋骨断了两根,也大是心痛。
又担心施清如如今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大哥一个身强力壮,身负武艺的大男人且伤得这么重,清如一个弱女子,只有伤得更重的吧?
只盼韩厂臣能看在大哥奋不顾身相救清如的份儿上,好歹别太狠绝,丝毫不留余地吧!
彼时让留守宫里的柳愚悄悄儿安排人送来大相国寺的常太医也已给施清如全身检查过了,检查完后低声与韩征道:“只有一些皮外小伤,再就是呛了水,胸腔有些受损,少不得会闷痛几日,旁的便没有任何问题了,看来在水里时,应当一直被护得极好。”
韩征沉声道:“既然没有问题,人怎么会一直昏迷不醒?您只管如实告诉我,只要人能活着,旁的我都能承受!”
换来常太医的白眼儿,“你想什么呢,咒我小徒弟是不是?再说了,我是那种会善意安慰病人亲朋的人吗?人所以一直昏迷不醒,是体力消耗太过巨大,心里承受的压力也太过巨大的缘故,好容易到了安全的地方,知道自己不会再受到任何伤害了,身心都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可不就要陷入昏睡当中了?你只管放心,现在睡眠对她便是最好的治疗,等她睡够了,身心都缓过来了,人自然也就醒了。”
韩征一想,常太医的确从来不是那等会宽慰病人亲属,会把话缓着说,给人以还有希望假象的大夫,他从来都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知道委婉为何物的。
这才心下稍松,道:“那她多久才能睡够?要是一睡就是两三日的,要怎么吃药?一直水米不进的,身体又受得了吗?”
常太医知道他此番吓坏了,他自己收到消息后,又何尝不是一样?
便是此刻都还心有余悸,便也难得对质疑自己的人也多了几分耐心,以往他可是最讨厌外行人质疑有关自己如何治病救人相关的一切的,“睡眠于现在的她来说,既是最好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