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阳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但那一只手还是缓缓往上靠在她的腰身上。
即便自己心中有千百万个不愿意，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无法改变。
“小……”
刚冒出一个字，又开始不停咳嗽。
“小初，傻……傻子。”
“呵呵……”
他沉着嗓音叫她一句傻子，她却听得乐呵笑起来。
“是，我是傻子，我就是傻子。”她说：“我要不是傻子，当时就不会听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要是不是傻子，就应该立马明白过来，及时给你把毒液清理出来，可能现在也不会这样。”
秦慕阳听着心中一痛。
他的小初，放在心尖上爱了这么久的女人，他从来没有盼望过她会为自己做什么事情。
他从来都只希望，她能够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活得自由自在，高兴快乐。
却没想到，自己的命延续到这么久，竟然会是因为她不要命相救。
“秦慕阳。”
“……嗯。”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两个今天很有可能会死在这里？”
“没有。”
“……可是，我们都已经这样了，我感觉我都快要撑不住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只想要你平平安安的。”
苏念初全身一怔，心跳忽然停止。
他说，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只想要你平平安安的。
从未被人这样毫无保留对待过，从未有人这样爱过自己。
原本，她觉得自己离“爱”这个字特别遥远。这样，应该就是了吧？
爱的感觉，就是两个人相互依偎在一起，就连死亡到来都不害怕？
“刚好，我也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但，如果真的非要死，现在有你在身边，我也不害怕。”
“小初。”
“秦慕阳。”
“嗯。”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喜欢你？”
她问，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喜欢你？
喜欢。
这两个字，在以前两个人在一起的那一段时光里，不知道说了多少遍。那个时候，她完全就是一个藏不住喜欢藏不住爱的女人。
现在回想起来，他脑海里依然能够记得她疯疯傻傻从浴室中出来，身上还故意穿着他的衬衫，雪白的肌肤暴在他眼前。
头发都还湿答答的，一只手勾着他的脖子，从背后抱住他。
学着他平时那样，在他耳边吹一口气。
“秦慕阳，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我不管，我要给你生猴子，我要跟你在一起一辈子，不，一辈子不够表达我对你的喜欢，耗不尽我对你的爱，下辈子，下下辈子，我要爱你永生永世！”
“说了。”
秦慕阳回应一句，可不知是她已经晕乎了还是怎么，这一次之后，她再也没有传出来任何声响。
秦慕阳心里一沉，轻轻动了动身子，哑着嗓音叫她：“小初，小初，幺儿。”
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小初！”
他多想能够在这个时候，轻轻抱住她的腰，就能撑着起身，带着她走出这个鬼地方，到医院接受治疗。
却连动都动不了，他也逐渐受不了了。
天与地开始变的黑暗，周围有风吹过来，把两个人额前的头发都吹开，露出完美却苍白的五官。
“我的小初，我的幺儿。”秦慕阳眸中挤出两滴清泪，偏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我爱你，我秦慕阳，这辈子只爱你。”
以前你就很想听我说这句话，大叔以前傻，也不爱表达，总觉得最好的爱就是要给你最好的，最好的物质，最好的生活。
却忘记了你最需要的，就是陪伴。
现在我陪着你了，以后，无论我们还有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可能，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你说过，山崩地裂，海枯石烂，你苏念初都不可能跟我秦慕阳分开。
我们永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