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大女同志不好惹是有传统的,主要是物种稀有,经常一个班、甚至一个系都没有两个女生,物以稀为贵,那么多男生对着那么一两个女生,长得甭管好不好看都要宠着,女生就这么被宠坏了。
之前钟跃民是有所耳闻,现在是真见识到了,连女老师都这么强悍。
钟跃民回头继续整理行李,转念一想,却发现忘记被骂了半天,结果连这个女老师名字都不知道。
这老师说有人托她照顾,还非不说是谁,这脾气也真是古怪,钟跃民一边想着一边摇头,嘴里还哼呢,“不好惹,不好惹,······”俨然用的是“好想你”的调子。
“同学,你好,这是201吗?”这时候一人站在门口探着头问道。
“是201,门上写着呢。”钟跃民上一回头,一个穿着白色的确良短袖的男生站在门口,带着黑框眼镜。
那男生提着行李箱进来,客气道,“同学,你好,你也是水利工程的吧?”
“对,我叫钟跃民,不用老是同学同学的,听着怪生分的。”钟跃民道。
“好的呀,我叫刘国强,上海来的,我也是水利工程系的,咱们以后就是同学了,要互相帮助啊。”刘国强热情道。
钟跃民随口应道:“好说,肯定互相帮助。”然后就爬到高架床上整理铺盖了。
刘国强见钟跃民不是特别热情,也只好开始整理自己的床铺。
“嘿,已经来俩了。”一个瘦高个子大跨步走进来,“干嘛呢?铺床呢?不用铺那么仔细了,咱们马上就不住这儿了。”
人还没站定呢,这哥们儿霹雳巴拉说了一大溜,满嘴的天津大麻花的味道。
刘国强问道:“同学,你也是201宿舍的吗?”
“当然是啊,不然来这儿干嘛,拎着这么重的东西,也不能来串门儿啊!”说着天津瘦高个儿随手把铺盖扔在靠门边的床上。
一边说着,一边找自己的床铺,“哎,不错,还是个下铺,省得爬上爬下了。”
“哦,对了,还没给你们介绍呢。”一回头看见刘国强还站在那儿看着他,才想起来,“我叫张金,外号‘瘦肉金’,你们一听就知道我是天津人,以后大家都是同学了啊!你们叫什么啊?”
“我叫刘国强,上海的,他叫钟跃民······”刘国强顿了一下,问钟跃民:“你是哪里人啊?”
“我是陕北的。”钟跃民坐在上上铺,问道:“你刚才说的咱们马上就不住在这人了是什么意思?”
张金没有回答钟跃民的问话,反倒奇怪地问道:“你是陕北的怎么跑这儿来了?”
“陕北的怎么就不能来这人了?不允许我们陕北的来上学啊?”钟跃民反问道。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啊!你误会了。”张金解释道:“咱们系的老师和教授都到三门峡去开门教学去了,陕西河南的学生直接就去了,来学校的就咱们几个离北京近一些的学生。”
“啊?怎么还要去三门峡上学呢?北京已经够远了,还要跑更远哪?”刘国强有些难以置信。
钟跃民这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茬,各大高校老师都下放了,都去办草棚大学去了,“那我怎么接到的通知是到学校来呢?”
“我也奇怪呢,我和刘国强到学校算是集中出发,你一个陕北的跑北京来,不是舍近求远吗?”张金摸着后脑勺疑惑道。
钟跃民想了想,也没个头绪,索性不想了,毕竟现在结果也不坏,算是回家探亲了。
刘国强哭丧着脸道:“现在关键问题不是咱们要到三门峡去吗?那可是河南,条件肯定差得不行!我这刚从崇明乡下回了城,现在又要去更偏的乡下了。”
“三门峡咋了?”张金拍了拍刘国强肩膀,“再怎么差也不能比咱们插队落户的时候差吧?”
“那你是在哪儿插的队啊?”刘国强问道。
“河北承德塞罕坝,就靠近内蒙那地儿。”张金滔滔不绝道:“那地儿全都是隔壁沙漠,真是要啥没啥,连棵树都没有。”
“不能吧,承德有个避暑山庄,是过去皇帝避暑的地方,还能有沙漠?”刘国强质疑道。
“哎呀,我刚去的时候也是跟你想得一样,去的路上想得可美了,皇帝待过的地方肯定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咱也能享享福。”张金一拍大腿,“到了地方,咱们几个一起的知青都哭了,到处都是灰扑扑的,那风能把人刮跑,连住的地方都是挖的地窝子。”
刘国强都听傻了,“那么荒凉,你们去那儿干啥啊?”
“种树啊!”张金道,“我们到的第二天就开始扛着锹开始种树。你知道为嘛咱首都风沙多吗?都是从那里刮过去的。咱们就是要在那里种树,制服沙尘暴,建起保卫首都的绿色长城!”
“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钟跃民赞叹道,“你们可真了不起!”
张金谦虚道:“没啥没啥,你们在陕北也不容易,我一个哥们儿也去了,说是第一天晚上就快疯了。”
“怎么了?”钟跃民有些奇怪,在陕北没听说谁疯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虱子跳蚤爬了一身,密密麻麻的,怎么抖都都不掉,咬的满身都是包。”张金笑着回答道。
“咦~”刘国强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有点觉得自己身上发痒了,“怎么不洗澡啊?”
“嘿嘿,陕北那地方十年久旱,水比油还金贵,吃的水都是从两三里外的地方挑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