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
她跟着爷爷去爬山历练,结果爬到半山腰,天气突变,狂风大作,暴雨倾盆而下。
为了避险,爷爷带着她,东躲西避,终于在林子深处,找到一间败落的木屋。
虽说木屋四面漏风又漏雨,可再怎么样,都比没有任何遮蔽物的野外要强。
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他们跟一起结伴同行的伙伴也走散,还被困木屋里整整两天。
耗光了所有食物和饮用水,她又饿又累,蜷缩在爷爷怀里瑟瑟发抖。
而爷爷不忍心看她受苦,所以决定等雨小了点,就去附近转转,找找帮手,准备结伴下山。
等爷爷离开后,梁静继续躲在原地,一声不吭。
外面呼啸而过的劲风,犹如鬼魅,吓得她不敢动弹。
就在那时,她从强劲的风声里,听到一丝微弱的求救声。
起初她并不在意,甚至以为自己幻听。
直到呼救声延绵不断,丝丝纠缠在她耳边,钻进她心间,她终于下定决心,出去看看。
好在那时,暴雨已止,只剩淅淅沥沥的毛毛细雨。
她壮起胆子,循着声音,慢慢挪步到木屋外面。
她小心翼翼地辗转周旋于几个湿漉漉的大石块上,好几次因为大意,差点从石头上摔下来。
等她终于找到发出呼救声的源头时,才发现,那里倒着一个衣衫破败湿透,嘴角,衣衫都带血的男孩。
她吓了一跳。
她不确定他是死是活。
一时腿软,直接瘫坐在离他不远的大石块上。
冰冷的寒意,霎时顺着她并未干透的衣衫,点点侵入她身体,令她不禁连连打了两个寒颤。
除了害怕,更多的是担心。
因为在此之前,她从没见过一个人,尤其是跟她年纪相仿的男孩,会狼狈伤重至此。
她颤巍巍地伸出手,放在他鼻尖。
爷爷曾经教过她,如果无法辨别眼前的人,究竟是生还是死,可以通过探鼻息确定。
然而,她刚把手伸到他面前,突然被一只带血的手,牢牢扣住。
“啊!”梁静下意识地尖叫起来,吓得急忙抽回手。
然而她没想到,对方如此虚弱,可他的力气,却依然大的惊人。
一时无法挣脱束缚的她,又怕又慌。
爷爷不在她身边,她不敢轻举妄动,如果眼前这个男孩真是坏人的话……
“救,救我。”
梁静原以为自己死定了,已经闭上双眼,准备迎接死神的降临。
然而,微弱的呼救声,让她再次睁开了眼。
“是你在求救吗?”梁静鬼使神差地问道,恍惚间竟然忘了害怕。
“救,救救我。”
生怕梁静听不清他的话,男孩加重了喃语的声音,但似乎也用尽了全力。
“我,我要怎么救你啊?”
见半天没得到回答,梁静壮着胆子,走近一瞧,发现男孩已经晕得不省人事了。
“喂,喂,你没事吧?”梁静推了推他,却依旧没得到回应。
不过她发现另一件事——他的身体非常烫,跟刚从火炉里走出来似的。
难道他发烧了?
“大哥哥,你没事吧?大哥哥……”
当她再三确认地上的男孩不会回应她后,梁静又开始头大了。
到底该不该救他呢?万一他是坏小孩呢?
可是荒郊野岭的,如果放任他不管,就算他没被烧糊涂,也得被冻死饿死。
爷爷经常教导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虽然她听不太懂,可她明白,大致意思,救人没错,害人不对。
当她决心救人后,又遇上了一个非常大的难题——她该如何把眼前这个,比她重,比她壮的男孩,搬到小木屋去。
“大哥哥,你醒一醒,我带你我们的小木屋好不好?”
梁静一边轻轻拍着他的脸,一边试图唤醒他。
还真别说,沈擎傲那会儿,虽然脑袋晕晕乎乎的,很困很想睡,可身边这个叽叽喳喳的声音,还是逼得他,不得不忍着身上伤口处传来的剧痛,勉强睁眼。
“大哥哥,你,你还,还走的动吗?”
当时,沈擎傲的眼神里,透着几分不耐烦和轻视。
而在梁静的理解里,她以为他觉得自己要害他,所以才凶狠地瞪着她。
“大哥哥,我是好人,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想救你。”
被这阴错阳差的误会一搅和,梁静反倒不怕他了。
理直气壮地为自己正名,澄澈的眼睛,很是明亮。
沈擎傲被她“自告奋勇”给惊住,本想说话,却在开口时,变成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咳咳……”
咳嗽间隙,还因用力不当,牵动了伤口,阵阵刺痛,让他不由地皱紧眉头。
“那,那你还能走吗?”
光是在这里呆上一小会儿,已经让梁静觉得手脚冰冷。
她想尽快离开这里,回到还算温暖的小木屋去。
也不知道爷爷有没有顺利找到人,有没有回去。
她可不想让爷爷担心。
“我……”沈擎傲硬撑着扶住身后那棵结实的大树,想要站起身,结果发现,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那我,我扶着你,我们快点走。”
就在沈擎傲认定自己会摔大跟头,已然做好二次受伤的心理准备时,却被一阵不属于他,不属于这个深林的清香吸引。
之后,他发现自己大半个身体,都被一个小小身躯撑起。
那缕好闻的香味,正是从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