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头“苦思”的李傲天也听到周遭嘈杂的动静,蹭地抬头,一眼锁定梁静。
他的眼神里,有不屑怨怼,更有一丝恨意。
有趣。
又不是她逼他来道歉的,他凭什么用这种怪异眼神看她?
再者说,他,或者说,他父母,以为凭借如此幼稚的道歉方式,就能让她消气,并且既往不咎的话,那他们也确实……太幼稚了。
这时候,李傲天突然站起来,想走到梁静面前。
奈何蹲的时间久了点,双腿发麻,迈出第一步时,双脚打颤,差点瘫软在地。
还好围观群众人多,他借力靠靠,勉强站稳。
“对不起,商思钰小姐,我错了。”李傲天快速鞠了个躬,不情愿地蹦出一句话。
“不好意思,你……挡我路了。”
梁静淡然地摆摆手,试图略过他,然后从拥挤的人群中扒拉出去。
可李傲天却不依不饶,像块狗皮膏药似的,黏上梁静。
“商思钰小姐,请你,一定要原谅我。”
道歉还带强迫,这逻辑,她怎么有点理不顺?
啥时候道歉的人,还能这么嚣张?!
“李先生,就算你不上班,我也要工作,麻烦你让一让。”
梁静伸长手臂,试图推开挡在面前的李傲天。
因为她实在没心思再应付李家人。
反正该说的,她昨天已经说到底了。
如果他没听清,那他爸妈,也该明了了。
“商思钰……小姐!”
李傲天的眼珠子,转了好几圈,而后,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
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啪嗒”一声,直直地跪了下来。
梁静不解地眉头紧锁,他这又是唱得哪出?
“请你一定要原谅我,否则我就长跪不起。”
呵,强迫上升为威胁了?
是谁给他的自信,让他坚信,只要他跪下,她就一定会原谅他?
他以为他是谁啊?
“李先生,如果你想跪,想丢脸,那是你的事儿,跟我无关。”
梁静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漠然地丢下一句话,随后准备潇洒离开。
“商思钰,你别太过分!我爸妈都答应赔钱给你,你为何还要咄咄逼人!说什么我不来给你道歉,你就让我们在y国混不下去!你以为你是商家的嫡孙女,就能无法无天么!”
身后的李傲天,突然暴走,冷不丁发泄一通,听得刚要抬脚离开的梁静,愣了两秒。
什么?
她几时说过要对她们赶尽杀绝?
莫非这是李家想出来,拒绝给钱的新花样?
好像也不对~
李傲天这么嚣张的人,怎么肯因为钱就在大庭广众向她下跪。
如果他真肯为“五斗米折腰”,那昨天在李董办公室,他早就这么做了。
更奇怪的是,周围看热闹的吃瓜群众,风向也变了。
有人开始朝梁静指指点点,好似在赞同李傲天的“指责”。
难道他想要的效果,就是现在这个?
“李先生,我不明白你捏造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事情,到底想做什么。总之我还是那句话,昨天我们开诚布公谈妥的条件,只要你们履行完毕,我就既往不咎。”
虽说围观人群的态度,对她而言,无关紧要,但她不喜欢这种被冤枉的感觉。
尤其自己没做过的事儿,被人栽赃诬陷,真的很让人生气!
“既往不咎?”李傲天阴鸷地剜了她一眼,“说的好听,大家来评评理,我们昨天确实谈好了,但今天凌晨,我爸邮箱就收到一封恐吓信,说如果我们不给你发自肺腑的公开道歉,就让我们在y国呆不下去!”
“恐吓信?”
听完李傲天的诉苦,梁静紧皱的眉头,更加拧成了死结。
“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来来来,大家来看看,这就是那封恐吓信,我特地打印出来,就是为了防止她死不认账!”
说罢,李傲天从身后丢在地上的皮包里,翻出一大叠a4纸。
像发宣传单似的,他像模像样地递给周围离他最近的吃瓜群众。
当然,梁静也拿到了一张。
她想过无数种可能,包括李氏集团的敌对公司,甚至她觉得,商思菲的可能性也不小。
毕竟现在这节骨眼儿,商家两位考察官长老还没回去,他俩对她们姐妹的印象,随时有可能发生惊天大逆转。
一旦她的名声出现裂痕,哪怕现在对她青睐有加的商嫣然,也未必还会一如既往地站在她这头……
然而,等她从头到尾看完这封所谓的威胁信,梁静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封信,该不是……
“你们看吧,她都默认了!”李傲天以为梁静不说话,就是变相承认自己威胁过他们,故而更加理直气壮地煽风点火,“我还以为你们商家的人,有多正人君子呢!敢情也是敢做不敢当,只会在背地里赶尽杀绝的小人!各位,我今天算看清这位商小姐的真面目,如果你们之前买过商家珠宝的,也最好当心一点,万一出点问题……”
她恶狠狠地瞪着他:“李傲天!”
梁静知道,自己现在最不应该的,就是生气。
因为其他人会觉得她被李傲天说中了心事,戳中了痛脚,恼羞成怒了。
可她就是,忍—不—了!
“李傲天……先生,胡乱扣屎盆子,也得讲究证据。”梁静深呼吸好几次,总算强压下心头那口闷气,“这威胁信,一没署名,二没指名道姓,你凭什么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