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突然从她口中蹦出来的问题,萧祁最先始的反应就是愣了一下。
而他这倾刻的迟疑,还是被若虞给察觉到了。
“怎么会。”萧祁笑看着若虞,然后反问了若虞一句:“那敢问王妃,您的记忆里可曾出现过在下?哪怕……只是一个身影?”
眉梢微动,若虞看着对面笑得温和的人未再说话。
这话就像是笃定了,她的记忆里头没有出现过他似的,这人……哪来的这翻信心?
讲真的,这萧祁,若虞倒当真是没有记到她见过的,而且,在没有赵堇城出征的这一档子事儿,她也不知道有萧祁这么一号人物。
可是……萧祁给她的感觉……不太对劲儿啊!
怎么说呢,按理来讲,她当初去军营献计的时候,其它都是武将,很好唬弄,而朱勇,那是因为他知晓她的身份才是这样。
但是萧祁这个人……
这场战事对于他来讲有多么的重要,其实很多人都知晓这一点的,可是吧,他却完全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
而且……她一个生面孔跑过来献计,再怎么说,依萧祁这个人的平常性子,怎么着也会反应她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对这么大的事情指手画脚!
更何况……他还知道她是一个女人!而且,还知道她的身份!
若虞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在他的面前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而且……他的交情与赵堇城并不深,若虞也完完全全不认识这么一个人,他又为什么还会帮她隐瞒下去?
不明白的地方太多太多,她本来是想一点点好生问清楚这人的。
可是,就在他开口的那句“她的记忆里可曾出现过他……”这一句话,倒是弄得若虞凌乱了。
似乎这人是瞧出了自己心中所疑,当下便直接笑道了一句:“王妃请宽心,在下还不至于与一个妇人计较些什么,再者,您前些日子倒也算是为大宋立过战功了,就光凭这一点,在下也对您伤害不了什么!”
谁担心这个了?
拧了眉,若虞并没有说话。
而萧祁则是笑看了若虞一眼,随后便又道:“前些日子您在城楼之上说的什么,就请您坚持下去,毕竟,这关乎着大宋的未来!”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萧祁变得严肃了起来。
提起那事儿,若虞又感觉自己胸口一阵刺痛。那件事情,就算不用他提醒,若虞也是明白的。
眼前一片模糊,若虞侧了脸,眼眶里头的东西顺势从她眼角掉了出来,她哽咽道:“莫不是将军觉得,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太可靠?”
萧祁压根儿就不是这个意思,刚要开口说些什么,这人就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直接抢先开了口:“您且放心吧,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的,毕竟……我比任何人都不希望这场仗,大宋败!”
不论是赵堇城的仇,还是永儿他们的安全,大宋……都不可败!
萧祁闻声,轻轻的点了点头,看来,她的脑子现在是清醒的,如此,他倒也是白担心了一场。
瞧了一眼床上的她,萧祁看到她状态不是很好,深吸了一口气,便道:“如此,那在下便不打扰王妃休息了,只是,在下在走之前,还是想安慰一下王妃,凡事……当往前看!”
说罢,也未再等若虞的回应,萧祁直接退了出去。
玉儿在旁边瞧着,再看了一眼自家主子,上前帮主子掖了掖被角:“奴婢这人脑子不太好使,也不知晓应当如何安慰主子您,您若是当真伤心,那便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吧!”
哭?
听到这个字,若虞突然笑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眼睛里头那令她双眼模糊的东西就跟开了阀的水匣子似的,跟串珍珠似的啪啪往下头掉。
“这个字不知道为何,是最令我伤心的!”
抽抽搭搭的把这句话说完,若虞未再说什么了,只是紧紧的咬着自己的下唇,不再说话。
讲真的,她也一直觉得赵堇城特别厉害,谁都伤害不到他的那种!
先前要说那般精明的先皇是只狐狸,那么,赵堇城这种是带了九条尾巴的那种!
不论是皇帝还是其他的皇子对赵堇城什么样的算计没有过?可是,这人就跟他们肚子里头的蛔虫似的,啥都知道,也知道那些应对之策,然后将事情都给解决掉了。
可是……现在呢?
原本若虞就是将自己下唇给咬流血了的,虽然她昏睡了几日,但这终究还是没好全。
原本都已经结痂了的下唇经得她这样一咬,又流血了。
玉儿在旁边瞧着直接给她吓了一跳,连忙拿起帕子开始给自家主子擦试着这些血,然后又一边扳开主子的嘴唇:“您可莫要这样了啊,您瞧瞧,你是多么的口是心非,嘴上说着没什么,但是您这样,跟那种受了刺激咬唇自杀的人有何区别!”
“区别可大了!”松了嘴,若虞也明显的感觉到玉儿松了口气,眼角的泪水依旧在流着,但是若虞却是硬着嘴道了一句:“别人是单纯的不想活了,但是我只是想借此疼痛提醒一下自己罢了。”
玉儿听着有些无语,当下便问了一句:“那主子可清醒了?”
清醒?无奈的苦笑着,若虞轻轻的摇头:“哪有啊……我压根儿就感觉不到疼!”因为……心脏更疼,那种疼,已掩盖了嘴上这伤的疼……
后面的这话若虞并没有说出来。
玉儿瞧着自家主子这样子,也知晓主子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