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月不愧是生活在离越皇宫多年的老太监,以他对皇宫的熟悉,他能清楚的算到哪里没有巡逻,哪里没有暗哨,五十年,一个细作潜伏在敌国皇宫五十年,他所有的生活都已经完全融入这个国家,这个环境。
在纪月的带领下,一行三人,大步流星的走路,荷花与冷天甚至连淡青色的衣服都没有任何遮掩,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走在一条条巡视严密的小路上,无论是灯火通明的长廊之下,或者是幽僻的小路之中,就算是宽阔的青石板大陆上,都没有人察觉到默默行走的三人。
穿堂过巷,游走回廊,走过一道道曲折蜿蜒的小路,纪月带着荷花与冷天,两盏茶的时间,终于来到一个守卫比较严密的恢宏院落,气势宏大而磅礴,琉璃瓦在月光下七彩光晕,犹如佛光一般,唯独只有这间院子附近的火光比较多一些,守卫的近卫军几息时间便会有一班来巡视,保护的如此严密而气氛严肃的地方,只有皇帝的寝宫了。
“天殿!”荷花看着正房内那两个在灯笼上熠熠生辉的烫金大字,不由咂舌,自古帝王起居之处,都是极其温和柔雅的名字,毕竟睡觉的地方重在颐养天年,修身养性,天殿,一般是会用来办公之类的地方。
“是的主母,此天殿,正是吾皇休息修养的地方,咱们不能从大门进了,只能从角门进去,请随奴才来!”纪月点点头,而后朝左边看了看,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点点头,默不作声的跟上,很快,三人来到西边角门,角门是紧紧关着的,并没有士兵把守,纪月左右看看,走上前去,轻轻往外一拉,门应声而开,小心翼翼打开门,他往里面瞄了两眼,夜半时分,院子里根本就没有一个人,唯有其中一间偏房里,灯光是亮着的,微弱的光芒,可见只亮着一根烛光,那想必是打更的小太监所在。
纪月将角门打开,恭敬站在两旁,做了个请的手势,荷花与冷天两人进去,纪月又小心翼翼的关上门,而后领着人,从天殿的偏殿进入。
殿内坐在地上倚靠着殿门打瞌睡的小太监,听到脚步声,忙睁开眼睛,就这月光,当他看到纪月的脸的时候,他猛地一个机灵,站了起来,这一起来,他便看到纪月身后的冷天和荷花。
“月总管!”他一双眸子瞄着冷天与荷花,恭敬的弯腰,一扬拂尘,恭敬的小声叫了一声,点头算是行礼。
“别紧张,皇上怎么样了?”纪月一脸关切的问道。
那小太监摇摇头,讪讪一笑道:“我不知道,不过里面并没有传来特别的声音,想必是皇上病情没有恶化。”
“好的我知道了,你继续守门,一个人也不要放进来,我带这位医者进去给皇上看看病,切莫告诉任何人,知道吗?”纪月拍拍小太监的肩膀,而后威严的拉长了脸,吩咐道。
“是,月总管放心,奴婢不会说出去的!”
“嗯,两位,请!”纪月点点头,两人关上偏殿大门,纪月带着冷天和荷花朝内殿走了进去。
“小主人,小主母,这
里面就是离越皇帝的寝殿了!”
微弱的烛光幽暗明灭在,里面似有两三个小太监,或坐在地上,或者站在烛台旁边,或坐在小桌旁边,为皇帝擦拭汗水的,端茶的,掌灯的,此时都安静的已经沉睡过去。
唯有龙床上,双眼睁的大大的皇帝,目光平时前方,他似乎连转头都做不到,拼命的仰着头,额头上满是汗珠,喉结滚动,似乎在高喊着什么。
“水……水……”
一行三人走进了,才发现,他原来是口渴了,一直在喊着水,然而,他声音太小,气若游丝,再加上旁边的太监都在熟睡,因此并没有人听到他的呼喊。
纪月远远听到皇帝的声音,三步并作两步,急速走到放着茶水的圆桌旁边,到了杯清水,几步走到皇上身旁,小心翼翼地喂他服下。
当纪月夫妻皇帝,荷花看到皇帝的脸,这才惊讶道:“皇帝的年龄莫不是才跟我父亲一般大小?”
“是啊,他现在不过是五十出头,比你父亲还小两岁呢!”冷天笑了笑,长叹一声,继续说道:“听说离越国君向来勤勉,整日忧心国事,操劳过度,这才会变成现在这孱弱的身体。”
“纪月,刚刚你上哪儿去了!”皇帝喝完水,这才有一丝气力,用那几乎听不到的气声说道。
“皇上,奴才出去带了两个人,他们是奴才托人找来的神医!”纪月放下茶杯,轻声说道,边说边看向冷天与荷花的方向。
冷天与荷花对视一眼,两人走上前去,恭敬躬身点头:“参见皇上!”略一拱手,一幅江湖做派。
“哦?他们……呼呼!”皇帝转眼看了荷花与冷天一眼,在他俩年轻的脸上扫过,露出一抹失望,随即剧烈呼吸起来,似乎气息不顺。
纪月见此,忙帮他顺气,并且小心翼翼将他放平,擦去皇帝额头的汗水。
“让我来!”荷花走上前去,坐在旁边的一个小凳子上,拿过皇帝的手腕,凝神良久,长叹一声。
一脸期待的看着荷花的纪月,看到荷花叹息,不由紧张的屏住呼吸,一脸急切的问道:“皇上他……”
“心血耗尽,体内空虚乏软,五脏俱损,皇上如此身体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不错的奇迹了!”
“那还能活几天,能多撑十来天吗?”纪月握着拂尘的双手微微颤抖,满脸心酸。
“我尽力吧!”荷花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