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多想,张致远便开口说道:“冯公公,这三百万两银子之中,其中只有两成是原本张家的家产。
朝堂之上,老夫已经回禀过陛下,老夫愿意舍弃一半的家产。”
张致远话里的意思很明白,这三百万两银子的家产之中,东厂可以带走其中的九成。
冯喜原本想着,张致远会说着三百万两银子之中,东厂只能抄没其中的一百五十万两。
至于剩余的一百五十万两,则是他张致远的家产。
毕竟,之前在朝堂上,张致远口中的一半家产并未道明是不是包含张致一所贪墨的那一部分。
而今看来,张致远对如今的局势看得很明白,清楚的知道,一旦自己动了什么歪念头,别说安享晚年了,只怕明天就要被东厂亦或锦衣卫给缉拿入诏狱之中。
张致远即便刚刚从内阁首辅的位置上下来,可他却明白官场之上历来奉行‘人走茶凉’的规则。
也就是说,即便张致远门生故吏、旧交遍布天下,到时候真为自己出头的只怕没有几个。
更何况,张致远还是以如今这种情况从内阁首辅的位置上下来的,只怕别人躲都来不及,更不要说为其出头了。
听了张致远的话,冯喜只是稍微愣了一下,很快便回过神来。
“张阁老不愧担任了这么多年的内阁首辅!”冯喜见张致远如此的‘识大体’,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便不再理会。
张致远已经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冯喜原本可以做落井下石之事。
可冯喜却没有,也不屑于这么做。
冯喜虽然是一个太监,可他却也有自己做人的底线。
清查了一番抄没的家产之后,冯喜离开张致远家中,匆匆前往皇宫向张凌阳禀报。
听后,张凌阳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而后说道:“你即刻带人前去整理抄没的这些银子,千万要记住,国库最多只能得其中两成,其余八成全部充入内帑之中。还有,账簿做的完美一些!”
“奴才遵旨!”
冯喜离开之后,张凌阳心中开始暗自盘算起来。
此次单单京城之中,抄没的银钱就不下一千万两银子。
而晋中那边,据韩笑传来的消息分析,此次如果将晋中的那些票号一网打尽的话,只怕抄没的银钱不下一万万两。
当然,这一万万两银子,其中一大部分都是客户的存银,张凌阳也不好充入国库之中。
要不然,各地还非得乱起来不可。
毕竟,能够在票号存得起银子的,都是些豪绅亦或是商人。
他们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银子就这么打了水漂。
即便张凌阳本人是皇帝,只怕也对抗不了这么庞大的势力。
所以张凌阳便打算将这些存在票号里的银子物归原主。
即便如此,只怕张凌阳也能从其中得到两、三千万两银子。
而有了这笔银子,张凌阳原本的计划便可以顺利实施了。
至于说张凌阳原本的计划,当然是开银行了。
早在对这些票号动手之前,张凌阳便已命小福子开始在各地的票号挖理财好手,并加以培训。
如今看来,是该动手准备银行的事情了。
想起银行,张凌阳又不由想到那些在晋中票号里的一万万两以上的存银。
“要不,朕干脆将这些存银自动划入银行之中得了!”张凌阳心中如是想道。
这样做,有一个天大的好处,那就是原本晋中那些票号的客户便自动成为了银行的客户。
即便经历了这么一场风波,在票号存银的客户肯定会从银行取银,但却也不可能一下子将银子全部取出。
哪怕能留下这些客户之中的十分之一,算下来也是一个不小的数目。
想到便做。
张凌阳急忙命孙胜将小福子喊来,将自己的想法说出,继续说道:“你现在就开始前去筹备,过了年之后,银行正式开张。
还有,以后同皇商在银钱上的来往,均经过皇家银行办理。”
第二天的早朝之上,张凌阳在太和殿当着一众大臣的面说道:“此次抄没汇丰等晋中票号,怕会引起百姓恐慌,进而引起挤兑。
故而,朕欲开一家大周皇家银行,业务与票号类似。将在汇丰等票号存银的客户自动划入皇家银行之中。
以后,凡是在汇丰等票号有存银的客户,可凭借票据在皇家银行取出以往在汇丰等票号所存的银子,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对于张凌阳的提议,朝堂上一众大臣自然不会反对。
毕竟,除却各地士绅及商人之外,官员便是票号最大的客户。
如今张凌阳这么说,那么他们这些官员便可以挽回许多损失。
“哼哼,小样,你们以为会这么简单吗?”看着朝堂上一众一脸喜色的官员,张凌阳心中暗自发笑。
接下来,张凌阳便又开口说道:“郑爱卿,从今天开始,国库通过皇家银行向各地官员和将士们发放薪俸。而各地向国库上缴的税赋,也由皇家银行经办。”
“微臣遵旨!”郑永基现在只是想着怎么巴结张凌阳来稳固自己内阁首辅的位置,又如何会反对张凌阳的决定?
至于其余大臣,除却李广泰等人之外,其余大臣均高呼“陛下圣明!”
面对满朝的赞成,李广泰即便有心反对,可到底也明白自己即便反对了,只怕最后也不会如愿以偿,只得作罢!
看着满朝大臣都在赞同自己,张凌阳心中不由得意